王谨躬身应命,快步退出安排。
刘复再次低头,看着军报上“轲比能”三个字,眼神锐利如刀。
几乎就在同时,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另一名背插翎羽的信使,在侍卫搀扶下冲入殿中,扑倒在地,气息奄奄,却仍奋力举起一份同样染血的军报。
“并……并州……晋阳……八百里加急……鲜卑步度根部……入寇雁门、定襄、云中……”
军报上的文字,化作了遥远的北方边郡正在发生的惨剧。
长城沿线,烽烟四起。
昔日为抵御匈奴而修建的巍峨边墙,在岁月侵蚀和内部动荡中早已不复往日坚固,如今更在鲜卑骑兵狂潮般的冲击下,显得千疮百孔。
渔阳郡外,一个原本宁静的村庄已陷入一片火海。
茅草屋顶被点燃,浓烟滚滚,刺鼻的焦糊味混杂着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
女人的哭喊声、孩童的惊叫声、垂死者的呻吟声与鲜卑骑兵兴奋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地狱般的图景。
衣衫褴褛的鲜卑骑士纵马在火光中穿梭,手中的弯刀滴着血,马鞍旁挂着抢来的包裹,甚至系着血淋淋的首级。
他们砸开简陋的屋门,抢走一切值钱或不值钱的东西,粮食、铁器、甚至一口陶锅。
反抗的男人被当场砍倒,老人和孩子也往往难逃毒手。
青壮的女子和少年则被粗暴地拖拽出来,用皮绳捆住手腕,串成一串,在皮鞭的驱赶下踉跄前行,等待他们的是沦为奴隶的命运。
一个满脸虬髯的鲜卑头人,勒马立于村口的高地上,看着手下儿郎们“收获”颇丰,发出得意的大笑。
他是轲比能麾下的一名小帅。
今年草原白灾(雪灾)严重,牲畜冻死无数,部落生计艰难。
南下“打草谷”成了他们生存下去的唯一捷径。
汉人的边军?
哼,只要动作够快,抢了就走,那些两条腿的步卒又能奈他们何?
“大人!发现一个地窖,藏着不少粮食和盐!”
一名骑士兴奋地来报。
“好!全部带走!一粒米都不许留下!”
头人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