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血口喷人!”
“你狼子野心!”
两人如同市井泼妇般吵作一团,各自的亲信部将则按着刀剑,在一旁怒目而视,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架势。
底下的小兵们则面面相觑,人心惶惶,哪还有半点战意。
他们麾下仅存的几个将领,如李傕(jue)之侄李暹(xian),郭汜(si)族弟郭泛(fan)等人,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大敌当前,不想着如何整军备战或商议退路,
反而趁机争权夺利,克扣本就不多的粮草,中饱私囊,甚至盘算着能不能拿对方的人头去魏军那里换条生路。
整个坞堡内,乌烟瘴气,毫无秩序可言。
士兵们偷鸡摸狗,抢劫附近百姓最后一点口粮的事情时有发生,军官们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参与分赃。
这支曾经的“官军”,如今已彻底堕落为比土匪还不如的乌合之众。
争吵最终毫无结果。
李傕和郭汜不欢而散,各自回到自己的院落,加紧了对对方的防备。
李傕越想越气,又觉得前途渺茫,索性破罐子破摔,下令将窖藏的最后一些酒肉拿出来,召集自己的心腹将领,“宴饮”解愁。
院子里,李傕喝得酩酊大醉,抱着酒坛子又哭又笑:
“想当年……老子在长安……何等威风!皇帝老儿都得看咱脸色!
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连郭阿多那厮都敢欺辱我!”
麾下将领们也大多喝得东倒西歪,跟着附和咒骂,或是吹嘘当年的“功绩”,仿佛这样就能忘记眼前迫在眉睫的危机。
与此同时,郭汜那边也没闲着。
他疑心病更重,觉得李傕此刻设宴,必是没安好心,说不定是想趁机火并了自己。
他紧张地命令亲信紧闭院门,加派岗哨,甚至偷偷让部下准备火箭,想着万一李傕打过来,就放火烧屋,同归于尽。
整个坞堡,弥漫着一种末日来临前的疯狂和绝望气息。
底层士兵们饥肠辘辘,听着上司那边传来的隐约笙歌和叫骂声,眼中充满了怨恨和麻木。
就在这片混乱中,一支数千人的魏军偏师,在降将段煨部下的引导下,正悄无声息地快速向这座坞堡接近。
主将是沉稳的于禁,他的任务就是扫清这些李郭残部,清除侧翼隐患。
于禁用兵,向来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