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
袁谭死死抓住冰冷的城垛,指甲几乎要嵌进砖石里。
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他知道,公孙瓒的总攻,随时可能开始。
南皮这座孤岛,覆灭只在旦夕之间。
他看向辛评和郭图,两人脸色煞白,眼神躲闪。
一股巨大的悲凉涌上心头——难道袁氏在冀州的基业,就要断送在自己手中了吗?
同一时间。
巨鹿郡城瘿陶城内,暂时的平静下暗流汹涌。
沮授敏锐地察觉到,张燕对他们的态度变得更加暧昧和疏离。
孙轻不再露面,日常的“协调”换成了更低级别的头目,态度也更加敷衍。
派去联络常山韩馥的人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更糟糕的是,斥候传回的消息令人心惊:
公孙瓒在疑似消化河间、渤海。
公孙瓒主力并未立刻西进攻打巨鹿,而是在河间、渤海——尤其是接近袁谭的方向巩固占领区,清剿袁氏残余势力,征发粮草民夫。
其前锋游骑虽然已出现在巨鹿郡北部边界,但试探意味明显。
吕布也露出了他的獠牙。
吕布在彻底消化魏郡后,其兵锋并未指向幽州公孙瓒,反而有绕道经过并州进攻常山郡,向韩馥施压的迹象!
陈宫显然打着先吞并韩馥这个软柿子,彻底稳固侧翼,再图谋巨鹿,张燕盘踞的赵国乃至整个冀州西的算盘。
更令人不安的是,有零散情报显示,吕布的使者似乎曾秘密进入过巨鹿!
目标是谁?张燕?还是……?
更要命的是,此时袁军内部的裂痕,袁绍病情反复,意志消沉,已难主事。
残军中,对沮授、田丰“独揽大权”的微词开始出现。
尤其是一些袁氏宗族旧部,认为二人“挟主自重”,
甚至有人私下议论,是否该考虑“另寻出路”,比如……向看起来更“强”也更“近”的吕布输诚?
这股暗流虽小,却如同毒疮,在绝望的环境中滋生蔓延。
一日深夜,田丰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官署,沮授仍在昏暗的油灯下研究着简陋的巨鹿地形图。
“公与,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