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内一时寂静无声。塔娜吓得小脸发白，紧紧攥着楚言的衣袖。胤佑也感觉到气氛不对，丢下七巧板，扑到楚言腿边。

楚言搂住两个孩子，看着太子离去的方向，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太子的敌意，已经如此明显了吗？甚至连塔娜和胤佑，都被他划入了需要“警惕”的范畴。

“额娘……”胤祚走到她身边，声音低沉，“是儿臣连累额娘和妹妹弟弟了。”

楚言摇摇头，握住儿子的手：“不关你的事。是额娘没考虑周全。”她看着那本拉丁文图册和塔娜画的人像，心中懊悔。

她只想着开阔孩子们的眼界，却忘了在这深宫之中，任何一点“与众不同”，都可能成为别人攻讦的借口。

“往后，这些西文书册，还有你教妹妹认字画画，都更谨慎些，莫要让人拿了把柄。”楚言轻声叮嘱胤祚，又对塔娜和胤佑道，“今日太子哥哥说的话，出去不要乱讲，知道吗？”

两个孩子懵懂地点点头。

晚膳时分，玄烨过来，敏锐地察觉到永寿宫气氛有些沉闷，连平日最活泼的胤佑都安静了不少。他问起，楚言只说是孩子们白日玩累了。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没过两日，楚言去给太后请安时，便隐约听到有宫妃在议论，说什么“永寿宫的阿哥格格整日里鼓捣番邦玩意，连说话都带着洋腔”，“太子殿下亲自去训诫了，可见皇上也是不喜的”云云。

流言蜚语，如同春日里的柳絮，无孔不入。

楚言心中憋闷，却无从辩解。她知道，这背后若没有平妃甚至太子的推波助澜，断不会传得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