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立刻丢了画笔,像只小燕子般扑了过去:“真的?哥哥送信回来了?在哪儿?”
楚言的心也猛地一跳,强作镇定地接过漆盒。打开一看,里面最上面是一封厚厚的信,信封上是胤祚工整却略显稚嫩的笔迹:“儿臣胤祚谨禀额娘金安”。下面还放着几个小包裹。
楚言先拿起信,小心拆开。
信写得颇长,显然是一路走一路记下的。
开头先是请安,报平安,说儿臣一切安好,请额娘勿念。接着,便兴致勃勃地描述起沿途见闻。他写官道两侧一望无际的农田,写热河行宫依山傍水的壮丽,写塞外天空的辽阔高远,写夜晚营地里篝火点点、星河璀璨的景象。
字里行间,充满了初次见识到宫墙外广阔天地的惊奇与兴奋。
他还写到皇阿玛沿途考察民情,询问农事,甚至在行营里还抽空考较了几位年长阿哥的骑射和布阵推演。“……儿臣在旁聆听,获益良多,深感自身学识浅薄,更当勉力向学……”
看到这里,楚言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意。
这孩子,到了外面,还是忘不了他的学问。
信的后面,提到了围猎。他写自己第一次参与木兰围猎时的紧张与激动,写如何用皇阿玛赏赐的小弓射中了一只灰豹。“……豹毛已硝制,随信附上,给妹妹做个手笼……另有儿臣闲暇时捡拾的彩色鸟羽、奇石数枚,给七弟把玩……又,闻八弟近日苦读,特寻得狼毫笔数支,望其学业精进……”
信的末尾,他再次请额娘保重身体,勿要过度操劳,说他一切都好,皇阿玛亦多有照拂,预计月内便可返京。
楚言一遍遍看着信,仿佛能透过那工整的字迹,看到儿子在塞外风中变得微黑却更显精神的小脸,看到他描述那些景象时亮晶晶的眼睛。
她的祚儿,真的在长大,在经历她无法陪伴的风雨,却也收获着她无法给予的见识。
“额娘!哥哥说什么了?有没有提到我?”塔娜急不可耐地扯着她的衣袖。
楚言将信收好,笑着指了指漆盒里的那些小包裹:“当然提到了。喏,这是你哥哥特意给你猎的豹子,毛皮硝好了给你做手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