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而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含翠,以及宜妃等人,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朕的旨意,在你们眼里是耳旁风吗?聚众逼迫皇子生母,携皇嗣涉险,你们好大的胆子!”
“臣妾不敢!”宜妃等人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
“不敢?朕看你们敢得很!”玄烨冷哼一声,“宜妃,荣妃,即日起禁足各自宫中,无朕旨意,不得外出!好好反省!”
他又看向含翠,语气稍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含翠,念在你忠心护主,此次不予追究。回去好生伺候贵妃,若再敢惊扰永寿宫及各宫阿哥格格,朕决不轻饶!抬也要把贵妃抬出储秀宫!”
含翠浑身一颤,伏在地上,再不敢出声。
玄烨处置完,这才走到楚言面前,伸手扶起她,感觉到她指尖的冰凉,他用力握了握,低声道:“受惊了。”
只这三个字,让楚言一直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玄烨没有再多言,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梁九功指挥着侍卫,“请”走了面如死灰的宜妃等人。
永寿宫终于恢复了安静。
楚言瘫坐在椅子上,后背已被冷汗浸湿。秋纹和夏云连忙上前,一个递热茶,一个帮她抚背顺气。
“额娘……”塔娜和胤祚从内室跑出来,担忧地围着她。连懵懂的胤佑也似乎感受到气氛不对,抱着楚言的腿,仰着小脸看她。
楚言将三个孩子紧紧搂在怀里,感受着他们温热的体温和蓬勃的生命力,心中那股后怕与寒意才被一点点驱散。
“没事了,没事了。”她轻声安慰着孩子们,也安慰着自己。
当天夜里,储秀宫传来丧钟声。贵妃钮钴禄氏,薨了。
消息传来时,楚言正看着孩子们熟睡的容颜。她走到窗边,望着储秀宫的方向,静静站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