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呼啸,海浪急拍打着福船身。像极了此时众人的心中之声。福船放下梯子,摇橹的白发老者,把手中的船橹一扔,先爬了上来,跪倒在甲板上。
只见他五十来岁,凌乱的头发已花白,双眼通红得布满血丝,似几天没睡。嘴唇干裂,面色苍白,手脚无力。
他连连叩头,额头撞在甲板上“砰砰砰”作响,哭腔道:“老乡救命啊!”
有个老兵递给老者一皮囊。
白发老者见到,猛然接过皮囊,一手拨开皮囊盖子,一张开嘴,举起皮囊就想喝个痛快。
就在清水即将触及干裂唇瓣的刹那!杨易安疾步上前扣住他腕脉,手指硌得老者腕骨发白:“且慢!”
小船上余下七人踉跄攀至甲板,破衣缠结着海藻,蓬头下双目赤红如血,干裂唇间漏出沙哑喘息,苍白面色映着摇晃船影,连站稳都似用尽全身气力。
他们不明白,为何眼前这青年男子连水都不肯让他们喝一口。他们赤红的眼珠死死盯着杨易安扣住老者的手,干裂的嘴唇无声抖动,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喘。
连船上众人都不明白杨易安为何如此。
甲板上气氛骤然凝固,唯有浪涛撞击声愈发沉重。
鬼七满脸不满,将手中斧头一拍船弦:“杨掌柜!你这也太过于小心谨慎了吧?怎么连一碗救命水都舍不得给了?这几个若真有歹念,老子一斧头一个先剁碎他们!”
众福船上众人都好奇地盯住他。
渔民阿海气冲冲问:“杨掌柜!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些老乡连喝口水的资格都没有吗?”
渔民议论纷纷,瞬时全是对杨易安白眼。
柳明月攥紧袖中算盘,目光在杨易安与众人之间来回游走。她当然明白杨掌柜的用心良苦,但他想看看杨易安有没有能力处理这突发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