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菇地窖里飘散着潮湿的霉味，新培育的白色菌丝在黑暗中静静生长。这本该让人安心的景象，却压不住每个人心头的沉重。柯林带回来的消息像块烙铁，烫在每个人的意识深处——真理会要的不是这片土地，而是地底那个会带来毁灭的封印。

凌奕把誓师大会选在南城区的地下入口。这里刚清理干净，岩壁上还挂着水珠，火把的光影在每个人脸上跳动。老领民和新难民挤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汗味和压抑的喘息。

我知道你们在害怕。凌奕的声音在洞穴里回响，出奇地平静，怕那些杀不完的狂信徒，怕沾上就变成怪物的绿火，更怕那个只看一眼就能让人发疯的主教。

人群里传来细微的骚动，有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仿佛那诡异的绿色火焰已经烧到身上。

老卡粗糙的手掌紧紧攥着战斧木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星叶站在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弓弦。萍嫂默默清点着腰间的药草包，每一种草药都对应着一种可能的伤亡。

但你们知道吗？凌奕的声音忽然拔高，我更怕我们因为恐惧，就忘了自己还是个人！忘了我们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我们打开城门收留落难者，顶着酸雨开垦荒地，忍着饥饿修建房屋，不是为了有一天要跪在地上，对着那群怪物摇尾乞怜！

老卡猛地将战斧顿在地上，火星在石头上迸溅：不答应！

不答应！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进来，像是积压已久的洪水终于冲垮堤坝。难民们想起被毁的家园，老领民想起建设时的血汗，共同的愤怒在空气中碰撞。

凌奕却在这时冷笑：他们有两万被蛊惑的疯子，我们不到八千饿着肚子的人。他们有无视城墙的魔具，有腐蚀血肉的邪火。

刚刚燃起的斗志像是被泼了盆冷水，人群又安静下来。

但你们忘了一件事。凌奕的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那是洛山达的炎锤在跑团时想到绝妙主意时的表情，在这里，规则由我来定！

他抬手一挥。嗡鸣声中，巨大的半透明骰子虚影在众人头顶凝聚，每一个切面都流转着神秘的光泽。

【领主特质检定：鼓舞士气】：25！大成功！

连命运都在为我们作响胜利的号角！凌奕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此战，我们必胜！

必胜！必胜！吼声震得岩壁上的水珠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