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拼命爬行,拖出一道暗红湿痕,在雪地里格外刺眼。
周凡站在原地,双拳紧握,蓝雾在指缝间吞吐,像随时会追上去补上最后一击。
但他没有动,任由那具曾经不可一世的躯体,一点点爬出视野。
直到风雪将血迹掩盖,直到体内滚烫的能量稍稍平息,他才吐出一口长气。
白雾在面前升腾,又被寒风吹散,像一场未完成的蜕变。
颈侧鞭痕火辣,却不再流血;相反,第二心跳正把掠夺来的生命力,一点点注入他受损的血管。
周凡低头,看掌心——
蓝纹比先前更亮,也更冷,像深海矿脉。
他忽然意识到:活人的能量远比尸体炽热,也更危险;
一旦越过那条自设的线,他就不再是被迫求生,而是主动狩猎。
饥饿仍在胃底徘徊,却已带上不耐烦的咆哮:
“下一次,别再停。”
风更急了。
周凡把破损的防寒服裹紧,转身朝相反方向走去。
雪地上,留下两行脚印:一行深,一行浅,像两个不同的自己,共用一具身体,在黑暗里交替前行。
而远处钢铁要塞的轮廓,在雪幕中亮起探照灯,光柱扫过夜空,像一柄缓慢移动的长鞭,等待下一次抽落。
周凡眯起眼,瞳孔深处,蓝雾悄然收拢,化作一点寒星。
“账才刚刚开始。”
他轻声道,声音被风撕碎,却带着笑——
那笑,冷得像雪,也亮得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