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被废，二公主被送往皇陵，其母族势力被连根拔起，朝堂之上经历了一场彻彻底底的大换血。

往日与皇后一脉走得近的官员，罢黜的罢黜，流放的流放，空出来的位置，迅速被祁冀的党羽填满。

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血色恐怖之中，人人自危，生怕祁冀下一个盯上的就是自己。

萧鹤京独自坐在自己院中的石凳上，夜晚的寒风吹散他脑海中混乱的想法。

白日里御书房的那一幕幕还在他脑中反复上演。

若非亚父早有准备，此刻他早已百口莫辩，身首异处。

一阵极轻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

萧鹤京回头，只见祁冀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

他换下了一身暗红色常服，只穿了件墨色寝衣，外头随意披了件同色大氅，长发未束，如瀑般垂落。

他脸上带着一丝倦意，但眼底却亮的惊人。

“这么晚了，还不歇息？”

萧鹤京连忙起身：“亚父。”

祁冀没应声，只是缓步走近。

随着他的靠近，一股若有似无从诏狱带来的血腥气混杂着冷冽的熏香，萦绕在萧鹤京鼻尖。

那味道让萧鹤京心头一紧。

祁冀走到他面前，脚步一顿，忽然身子一软，将大半重量靠在他身上。

下巴轻轻抵在他的肩头，温热的气息拂过他敏感的脖颈。

“今日，吓着了？”祁冀低声问，语气竟带着几分近乎安抚的意味

萧鹤京浑身猛地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冲上了头顶，结巴道：“没...没...没有。”

祁冀低低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嘴硬。不过无妨，习惯就好。”

他微微侧过头，唇瓣贴上萧鹤京的耳廓，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邀功般的调子：“京儿，你看，那些碍眼的家伙，亚父都替你...扫干净了。”

“你说...你该如何谢我，嗯？”

最后那个字，尾音微微上扬，像带着钩子，挠在萧鹤京的心尖上。

那气息，像是最烈的酒，冲垮了萧鹤京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防线。

白日里被当众揭开隐秘的心事，如同野火燎原。

萧鹤京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