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理的声音很轻,话语里的热气拂过苏晨的耳廓,却像一缕冰冷的蛇信。
“写史书的那支笔,得先蘸饱了墨才行。”
“这‘墨’,是怎么磨出来的。”
苏晨的脸上依旧挂着晚辈的谦恭,微微躬身:“是,我一定准时到,跟钱老您好好学习。”
他的脑海里,系统界面冷冷地跳动。
【检测到强力言灵:引路咒缚(深渊变种)。】
【效果:将目标引入施术者构建的利益圈,通过展示“力量”与“利益”,逐步同化目标心智,使其成为体系的一部分。】
【警告:此咒缚带有极强的腐蚀性,一旦接受,将持续消耗宿主的正向气运,并与施术者的气运网络产生深度绑定,脱离难度极高。】
钱理满意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那力道不轻不重,带着长辈特有的亲昵,却让苏晨感觉像被烙上了一个无形的印记。他转身,与另外几位老人一同离去,背影融入了夕阳的余晖,那团温润的淡金色气运,在苏晨的视野里显得格外刺眼。
苏晨站在原地,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门后。庭院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石桌上尚未收拾的茶具,和一盘走到中局便被遗忘的棋。
他不能等。
不能等到明天,被动地去看钱理如何“磨墨”。
陈敬云的“操控咒缚”如同一张天罗地网,而钱理的“引路咒缚”则是网中央最粘稠的蛛丝。一旦被动地陷进去,再想挣脱,恐怕就要脱掉一层皮。
他必须主动出击,在这张网上,划开一道口子。
就在今天,就在此刻。
他的目光扫过庭院,大部分人都已经离开,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还在收拾东西,或者低声交谈。那个为城西地块容积率问题而争得面红耳赤的刘胖子,正一脸不爽地将一枚“车”字棋子重重地按回棋盒里,嘴里还在低声嘟囔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