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恨贪腐只是表面的糖纸,内里的打压其他权宦、抬高自身地位,才是诱惑他做出此事的那颗糖。
阳球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权利的滋味。
他如今,已经是手握生杀大权的司隶校尉。可他不会满足,他想进一步取代宦官集团,作为皇帝孤臣,权倾朝野。
所以今天,他来袁氏祭拜袁逢。
此等大事,大权在握的他怎可不参加?
只不过,阳球一进袁氏的葬礼,就忍不住犯了职业病,见到谁都想抓走拷打。
由于他目前在政治场上的特殊性,袁基需要亲自接待他。
袁基的耳周充斥着一声声深切的“节哀”。
阳球见袁基过来接待,却一言不发。
“基,拜见阳校尉。”
“阳校尉亲临先父丧仪,袁氏上下倍感惊喜。先父生前以国事朝政为重,若知阳公今日来祭,必感欣慰,赞叹朝廷纲纪有可托付之人。”
阳球皮笑肉不笑地对着袁基抻了抻嘴角。
笑得不太自然,甚至有点吓人。
袁基依旧淡然自若,他的脸上一直带着些许悲痛之色。
袁基今日换上了白色的丧服。
是最高等级的丧服,材质是最粗劣的生麻布,且不缝边。
粗粝的面料将他接触到的皮肤都磨得发红,空荡宽大的衣服,衬得他清瘦不少。
众人早已听闻其在袁逢去世那刻,竟当场吐血,都不由得在心里深感其孝心。
袁基待人接物冷静沉稳,举手投足间依旧维持着铮铮风骨。
让人望之便不忍为难于他。
阳球虽没产生什么不忍之情,倒是也遵守丧礼规矩。
于是阳球死死盯了袁基一阵,又变得面无表情,之后便不再搭理袁基。
转而眼睛微眯,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陆续有人进场,袁基不能只守着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