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座堡垒有多么先进,又或者有什么隐藏的奥秘,这些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布里米尔的眼神里,透出前所未有的狂热。“知道吗?瓦伦蒂亚被和平宠溺的太久了,无论是骑士团里的贵族子弟,还是军部里,手握大权的家伙们,都在渴望战功、渴望荣誉。”
伊芙琳的心跳都快要爆炸,现在她终于明白,这些人不在乎什么派系斗争,而是想要在战争中舔血,所以才有这种狂气和高傲。
“至于你们,”布里米尔继续说下去:“无论是贵族派还是中立派,想要耍什么小聪明随你们的便,只要别挡我们的路,不然的话……”
布里米尔把手中的山核桃捏了个粉碎。
“明白了吗?”伊芙琳面对这样的威胁,只能点头,毕竟红蔷薇势单力薄,要与近卫骑士团正面对抗都很难,更别说后面还有8万人的正规军。
堡垒的金属门在风里吱呀作响。伊芙琳望着那些年轻骑士脸上的傲慢,他们大多没见过真正的战场,只在王都的比武场上挥过剑,实力最强但却没见识过真正的战场。她突然想起临走前宰相的嘱托——“近卫骑士团看着表面光鲜,其实比帝国军还难缠。他们要的不是派阀之间的胜利,而是能写进家谱的功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不交出堡垒也行。”德朗杰鲁又换上那副轻蔑的面孔,“你不是说我们用不来这座城堡,行啊。这往后近卫骑士团和王国军的吃穿住行就都交给你们红蔷薇,我们可不想落下个损坏公物的罪名。”
近卫骑士们哄笑起来,伊芙琳咬着牙,但却无法拒绝。贵族派已经无法在抗敌之路上取得任何优势,现如今,这座城堡成了贵族派唯一的功劳,说什么都不能放弃。
堡垒的阴影把她笼罩,像条快要被淹死的鱼。布里米尔与德朗杰鲁如入无人之境般走进堡垒,骑士团从她的两边通过,就好像是把伊芙琳当成了碍事的东西,早知如此,就该让塞拉菲娜来承受这份屈辱。
等到近卫骑士团全体都进入城堡,伊芙琳才抬起头,望着远处王国军开来的方向,那里的烟尘已经连成了线。她突然觉得,奥林匹斯丘的血腥味里,又多了点比帝国军更让人窒息的东西——那是王都贵族的傲慢,和藏在荣誉背后的贪婪。
***
帝国皇城像一头蛰伏的巨兽,盘踞在中央平原的最核心处。正午的光瀑倾泻在鎏金的穹顶上,那穹顶大得仿佛要将整片天空都罩住,边缘镶着暗纹,据说是初代皇帝征战时划过的星轨。广场由整块整块的云白石铺成,宽阔到能让百支骑兵队同时驰骋,却又因中央那座刻满上古战史的黑色立柱,而显得肃穆如祭坛——立柱顶端的鎏金鹰徽,翅膀展开的阴影能盖住三个成年男子。
踏入内廷,高耸的拱顶几乎要刺破视线,廊柱缠着银质的常春藤纹样,却没半点柔意,反倒像无数把直指天空的剑。官员们穿着绣金的长袍,步履匆匆地在廊道里交汇、低语,每一次衣料摩擦的声响,都像是权力齿轮转动的余音。更深处,禁军的黑甲在廊角闪着冷光,他们纹丝不动,可甲胄上帝国鹰徽的眼神,却比真正的鹰隼更具穿透力。
最令人心悸的是主殿外的巨型雕像:一位持矛的女武神,裙裾在风里像要真的扬起,她脚下踩着的,不是石制的“战败者”,而是用陨铁熔铸、永远保持着扭曲哀嚎的俘虏群像--那是帝国威慑力最直白的注脚。在这里,每一块砖石都浸着权力的重量,连风刮过广场的声音,都像是帝国低沉的呼吸。
觐见之间高大而又宽阔,尽头的墙上高悬着帝国的旌旗,衬托出皇座的无上威严。
皇座上坐着一位具有领袖气质和高贵身份的男性。他的长发如泼墨般垂落,夹杂着岁月沉淀的银白,浓密的胡须顺着硬朗的下颌线铺展,像一片梳理整齐的钢针丛。头顶那顶嵌着暗红宝石的金冠不算繁复,却在光线里漾着低调的贵气--每一颗宝石都像凝结的血,衬得他深凹的眼窝愈发锐利。那双眼瞳是淬过火的冰,看似含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眼角的细纹里却藏着翻覆权柄的沉重心机。
唇角的弧度像是精心丈量过,既带着上位者对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又隐着狩猎前的慵懒威慑。仿佛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让王座下的臣子们连呼吸都放轻三分。这身皮肉或许刻着衰老的纹路,可骨子里那股“万物皆可为棋”的霸气,却比年轻时更甚,如同一柄被时光打磨得愈发内敛、却也愈发致命的古剑。
这位便是掌握帝国实权的人物——莫尔德·塞勒·奥古斯特,也就是杜兰口中的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