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起笔记本,像是抱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
午夜,一点。
“咚,咚咚。”
轻微而急促的敲门声,将浅睡中的陈默惊醒。
他立刻坐起身,没有出声,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敲门声又响了两下,然后就没了声息。
陈默下了床,光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从猫眼里往外看。楼道的灯光昏暗,一个戴着旧草帽、压低了帽檐的身影,正背对着他,焦躁地在原地踱步。
是钱卫狗!
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知道,鱼,上钩了。
他打开门。
钱卫国被这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吓了一跳,整个人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缩了一下。他看到是陈默,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恐惧。
他二话不说,将怀里一个用黑色塑料袋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猛地塞进陈默怀里。
“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老人的声音嘶哑,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充满了恐惧和解脱的矛盾感。
“这东西……它害了我十年!你拿走!你拿走!以后别再来找我!就当我没见过你!”
说完,他像是甩掉了一个纠缠自己多年的恶鬼,转身就跑,佝偻的背影踉踉跄跄,很快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陈默站在门口,手里捧着那个还有些温热的塑料袋,久久没有动弹。
他关上门,反锁。
坐在床边,他深吸一口气,一层层地打开那黑色的塑料袋。
里面,是一本泛黄的、边缘已经卷起的笔记本。
是日记。
陈默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他翻开日记本,一股尘封已久的气味钻入鼻孔。老人的字迹歪歪扭扭,但很清晰。
他直接翻到十年前的六月份。
墨水已经有些褪色,但那一行行字,却像尖刀一样,刻在了纸上,也即将刻在某些人的命运之上。
陈默的目光,定格在其中一页。
“六月十四,晴。马校长下午把我叫到办公室,让我晚上把传达室的备用钥匙给他,说有要事……他的眼神,让我害怕。”
ps:有了这本日记,你觉得陈默会直接交给纪委,还是会用来下一盘更大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