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锤!”陈墨喝名。
一名粗布短打的匠人出列,脸色发白。
“你原是李氏佃农,因抗税被逐。我收你入庄,授你技艺,你却在图纸上动手脚?”
张三锤低头:“我……我只是想活命。”
“谁许你活命?”
“赵大人说,改这一笔,事后分我二十亩地,免三年赋。”
“你可知这一笔下去,前线将士会因炮裂而死?”
“我知道……可我家孩子饿得走不动路,我……”他声音发颤,“你们谁没被逼过?谁没挨过打?我恨赵明远,可我也恨这世道!”
台下几名出身寒微的队员低头,有人攥紧了拳头。
陈墨环视众人:“我容人求生,不容人害命。你恨世道,就该站出来改它,而不是帮着旧势力毁掉新路。”
他转向慕容雪:“押入地窖,待钦差提审。”
两名护庄队上前将张三锤架走。他未挣扎,只低声道:“王五……他知道更多。”
陈墨不动声色,继而宣布:“即日起,护庄队分编三组——战勤、技工、巡防,每旬轮岗,不得专守一职。技术岗位须经三钥共审方可上岗,图纸流转一律编号登记,遗失即追责。”
台下有人皱眉。一名老队员上前:“大人,我们跟您打过三场硬仗,血都流在一起,何必如此防着自己人?”
“正因流过血,才不能让血白流。”陈墨道,“昨夜那炮若真炸了,死的是谁?是你们。泄密的不是外人,是拿着我们饭碗转身捅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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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起图纸:“这上面改的不是尺寸,是信任。从今日起,制度管人,不靠情义。你想上岗,得陈墨、慕容雪、楚红袖三人联签;你想借图,得登记去向,归还要验;你想升职,得经三组轮训,无暗门,无特例。”
老队员低头退下。
陈墨最后道:“王五,暂扣工牌,停职查办。火器司所有图纸重审,七日内完成。”
散队后,楚红袖低声问:“真让他轮岗?有些技工只懂铸造,去巡防岂不误事?”
“就是要他们不懂。”陈墨道,“单线渗透,靠的是专业壁垒。轮岗之后,谁想传消息,得先过三道嘴。嘴越多,漏得越快。”
当晚,火器司灯火通明。技工组重新清点图纸,逐一核对编号。楚红袖发现,第十七号副本仍无下落。登记簿上,借阅人为王五,归还栏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