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怒火攻心,彻底醒悟,咆哮道:“我兄长待我以诚,救我于困顿,信我如腹心!你们呢?满口仁义,一肚诡计!比起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大哥才是顶天立地的真豪杰!”
张团练这时也从幕后转出,护住张都监,阴恻恻道:“待你以诚?武松!你不过是一条有些力气的狗罢了!扔根骨头,就摇着尾巴凑上来,还真以为能登堂入室了?”
武松怒极反笑,赤红双眼死死盯住他:“是我武松瞎了眼,竟信了你们的鬼话!认贼为官!今日,便拿你狗命,祭我这对戒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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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武松身形暴起,如猛虎出柙!
刀光如匹练闪过,张团练还在惊愕之中,一颗头颅已然离颈飞起,鲜血喷溅丈余!
“你…你敢杀官?!”
张蒙方吓得连连后退,指着武松声音发颤:“你…你这是造反!朝廷大军一到,必将你碎尸万段!”
“朝廷?”
武松血灌瞳仁,状若疯魔,仰天怒吼:“正因你们这等贪赃枉法的狗官,世道才如此污浊!今日,我武松便反了这无道朝廷,杀尽你们这些祸国蠹虫!”
压抑已久的怒火与冤屈,在此刻轰然爆发!
武松双刀舞动如风车,所向披靡,军汉虽众,却无人能近他三步之内!
刀光过处,棍棒折断,铁尺崩飞,惨嚎不绝。
武松步踏血泊,刀随人走,竟从重重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直取张都监。
不过片刻,四五十名军汉已倒下一半,余者胆裂,纷纷后退,无人再敢上前。
张蒙方欲夺路而逃,见武松提刀逼来,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哀求。
“二…二郎!手下留情!我…我当初确是真心赏识你的本事,想收你为心腹!只…只是一时糊涂…你饶我一命,从此孟州兵权,尽归你手!”
武松闻言,放声大笑,笑声中满是苍凉与不屑。
“到这时还想用高官厚禄来买命?武松顶天立地,岂会再信你这等虚伪小人!”
刀随身转,寒芒过处。
张蒙方喉间一线血红迸现,指着他呃呃两声,已扑倒在地!
武松浑身浴血,杵刀而立,脚下尽是尸首。
冤有头,债有主。
他放过了那个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玉兰,至少…这府上,只有她曾有过几分真心。
蘸着鲜血,武松在粉墙上留下八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官即是贼,爷便为匪!
写完,眼中疯狂的血光渐渐褪去,一股巨大的空虚与疲惫如潮水袭来。
武松完成了复仇,却也亲手斩断了自己在世俗中的所有后路。
此刻,他不再是打虎英雄,更不再是都头提辖,前路茫茫,不知所归。
都监府内的厮杀声早已惊动外界,远处传来官兵呼喝与密集脚步声,火把映红夜空。
武松虽勇,但一番力战,气力也已耗去大半,环视四周,但见火把如龙,官兵层层合围。
纵有拔山之力,陷此重围,亦难脱身,死地几成定局。
武松握紧戒刀,深吸一口血腥的空气。
想到哥哥武大,想到兄长刘备,想到那一声声二郎里的信任与托付。
他不能就这么倒下,不能辜负这世间仅存的暖意。
武松正欲作最后一搏,街巷尽头忽传来一声沉稳而熟悉的断喝,穿透喧嚣,清晰入耳。
“二郎,这边!”
武松霍然抬头,只见刘备青衫染尘,手提长剑,正从一条窄巷中转出。
他身后,焦挺如怒目金刚,领着十余名精悍的梁山士卒,已与外围官兵接战,硬生生撕开一道缺口。
“哥哥......”
武松喉头一哽,千言万语堵在胸口,竟不知从何说起。
刘备跃下墙头,毫不迟疑地脱下外袍披在武松血迹斑斑的身上,伸手扶住他微微发颤的手臂。
事情我都知晓了。是非曲直,自在人心。二郎,随为兄走吧。
“……嗯。”
武松望着那双沉静而坚定的眼睛,万语千言都嫌太轻,此刻都融在这沉沉一声里。
兄长总是如此,不必多问便能懂得他武松所有的愤懑与决绝,彷佛只要兄长在,前路再是凶险,心也是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