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见势不妙,忙按着跑岔气的肚子,奔回东宫,急声回禀:“娘娘,不好了,不好了……陛下要追究苏老爷和夫人的欺君之罪!”
“什么?!”
不只皇后闻言色变,跪在殿内的宇文明翊也顿时后悔贸然拿出定情玉佩。
他恳求地跪行上前,扯住父亲的龙袍,“父皇,儿臣不是要追究苏家,儿臣是要您下旨赐婚,给儿臣和琅嬛订婚!”
“儿子,你是太子!苏家瞧不上你这女婿,你万不可屈尊降贵委曲求全!”
“可是……”
“他们不是给琅嬛订婚么?朕也不是没有法子!”
宇文暄霖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地冷笑,安抚地摸了摸儿子圆溜溜的后脑勺,就大笔一挥,玺印一盖,将圣旨递给太监总管高海平。
“快马送至永安城!苏老太爷功勋卓着,朕特封其为德襄王。如此一来,他孙儿孙女的婚事便不能自主,需朕御笔赐婚方才作数!”
高海平忧心忡忡地望了一眼皇帝:“陛下,奴才此前迎苏老爷入宫观礼时,曾听他与夫人提及,老太爷与太夫人入冬后旧疾复发……”
“那正好,多带几位御医回去。”
高海平为难地看手上的圣旨,忙凑近上前压低声音,“奴才的意思是——两位老人家若是寻常的咳喘头疼倒好,若是有心疾……这圣旨怕是反而成了催命符……”
宇文暄霖一时哑然。
宇文明翊也忙附和:“父皇明鉴,高公公所虑极是!”
高海平接着温声细气地说道:“此前殿下婉拒婚事,想来已让老太爷伤心。此次忽然下旨封王……奴才斗胆说句不该说的,老太爷若是贪慕权势之人,早年也不至于潜心雕玉、不问政事了。他陪先帝征战沙场,军功赫赫却从不讨要赏赐,如今陛下登基,他也不曾让儿孙为援助玄甲军粮草而邀功请赏。且老太爷虽始终践行先帝遗诏,却已然多年不曾踏足京城,奴才听说,他们在京城的铺子,还是苏家二老爷一手创办的,老太爷连开业喜宴都未曾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