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确凿，他无从辩驳。是他强行掳走了墨梨儿，若非之后突发变故，他甚至不会与这人类青年有任何和平对话的可能。

此刻他身负诡异重伤，实力大损，而对方看似平静，实则气息深沉如渊，更兼有能克制那“幽冥尸鸠”之毒的方法……形势比人强。

雷朔的脸色变幻不定，骄傲与求生欲在内心激烈交锋。他看了一眼身旁眼神关切的墨梨儿，又感受了一下左腿那不断侵蚀生机、带来刺骨冰寒与剧痛的伤口，最终，属于顶级掠食者的理智占据了上风。

成王败寇，弱者向强者低头，在妖兽的世界里并非不可接受之事。更何况，这个年仅十八岁的人类，不仅实力莫测，更能一眼认出上古凶兽、知晓化解之法，其见识与底蕴远超他想象，绝非凡俗之辈！

追随这样的强者，或许……并不算辱没他雷鸢鸾的血脉。

想到这里，雷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强撑着剧痛，猛地一咬牙，做出了一个让墨梨儿目瞪口呆的举动——

他竟单膝跪倒在了雪地之中，尽管这个动作牵扯到了伤口，让他额角青筋暴起，但他依旧挺直着脊梁，昂起头，紫色的瞳孔直视着秦夜鸩，声音低沉而清晰地开口道：

“之前是我雷朔冒犯，强掳你的伙伴，此事是我之过！你若能救我，助我化解此毒，我雷朔在此立誓，愿效忠于你，供你驱策，以偿罪过，亦报救命之恩！”

此言一出，不仅墨梨儿惊讶地捂住了小嘴，连秦夜鸩平静的眼眸深处也掠过一丝极快的讶异和……不易察觉的欣喜！

他确实存了要收服这只强大雷鸢鸾的心思，正愁没有合适的契机和筹码，没想到对方竟主动提了出来！这简直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秦夜鸩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微微挑眉，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效忠于我？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并非口头戏言，我需要的是绝对的信赖与服从。你，可能做到？”

雷朔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沉声道：“我雷朔言出必践！既立誓效忠，便绝不会背叛！否则，甘受九天雷罚，神魂俱灭！”妖兽的誓言往往直接关联本源，极其郑重。

“好！”秦夜鸩不再多言，点了点头，“我便信你这一次。记住你今日之言。”

他转而看向墨梨儿，语气缓和了些：“梨儿，过来。炼制化解此毒的灵丹，需要你的一点血液为引，你的青风鸾血脉蕴含生机，对此丹有增益之效。”

“嗯嗯！好的主人！”墨梨儿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炼丹还要用自己的血，但对秦夜鸩的命令毫无怀疑，立刻乖巧地走上前，毫不犹豫地张开小嘴，用力咬破了自己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