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下竹管,从中抽出了一卷信纸。指尖触及信纸的瞬间,仿佛能感受到远隔千山万水传来的、一丝熟悉的温度。
展开信纸,那熟悉无比的、清劲中带着一丝不羁风骨的字迹映入眼帘。
师父:
见信如晤。
开篇依旧是恭敬的称呼,但不知为何,慕容诺婧却觉得这“师父”二字,此刻读来,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亲昵。
她逐字逐句往下读。
信中的内容并无什么惊心动魄之处,只是寻常的报平安,描述着“老家”小镇的风物,长辈的絮叨,打扫旧屋的琐事……文字平实,甚至显得有些克制。
然而,当读到“只是夜间独处时,听着窗外风声,不免有些……想念宗门,想念后山的月色,也想念……师父你泡的灵茶。(老家的茶点虽精巧,却总觉得不及师父那里的滋味。)”这一句时,慕容诺婧只觉得耳根微微有些发烫。
这家伙……!
明明没有一句直白的思念,更没有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甜言蜜语,甚至还在括号里欲盖弥彰地提什么茶点!
可偏偏就是这样含蓄而克制的话语,却像是最轻柔的羽毛,恰恰搔刮在心尖最柔软的地方。
她几乎能想象出他写下这些话时,那副故作平静却可能耳根微红的别扭模样。他记得后山的月色,记得她泡的茶……他说,想念。
一抹绯红不受控制地悄然爬上了慕容诺婧清冷如玉的脸颊,如同雪地上骤然绽开的红梅,惊艳而动人。她下意识地抬手,用微凉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颊,心中暗啐一口:慕容诺婧,你真是……不过是一封寻常书信,怎就如此失态?
可心底那份悄然漾开的、带着丝丝甜意的涟漪,却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继续往下读。后面依旧是寻常的问候,关心宗门,关心师弟师妹,叮嘱她要休息……絮絮叨叨,却让她感受到了一种被放在心上的温暖。
最后的目光,落在那个落款上——夜鸩。
他没有用“徒儿”,而是直接用了“夜鸩”这个名字。这是独独对她才有的信任和亲近。
慕容诺婧握着信纸,在原地站了许久。窗外的风吹动她额前的几缕青丝,阳光落在她微红的侧脸上,勾勒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柔美。
雪爪在一旁等了半天,不见主人有吩咐,不由得又“咕咕”叫了两声,似乎在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