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刻,当他提着两只处理干净的、皮毛油亮的山兔走回篝火旁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和平静。
他步履沉稳,气息内敛,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看不出丝毫波澜。
他自然地走到慕容诺婧身边坐下,动作规矩得无可挑剔,仿佛之前那个强势地掰着她肩膀、执意要为她沐浴、眼中翻涌着可怕占有欲的人,根本不是他。
慕容诺婧刚被流渊剑灵成功“洗脑”,正努力说服自己之前的羞窘反应是“大惊小怪”,看到秦夜鸩回来,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但见他神情如常,举止自然,甚至比平时更显疏离几分,心头那点残存的别扭也消散了不少。
“夜鸩,你回来啦?”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带着点讨好的意味,毕竟刚“冤枉”了徒弟纯洁的“孝顺”之心。
“嗯。”秦夜鸩淡淡应了一声,没有看她,目光专注地落在手中的猎物上。他抽出随身携带的锋利短匕,开始熟练地处理兔肉。
修长的手指动作利落,骨节分明,在跳跃的火光下显得格外好看。
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这本是寻常猎物的气息,但慕容诺婧没有注意到,秦夜鸩握着匕首的指尖,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顿,他垂下的眼睫在眼睑处投下小片阴影,掩盖了眸底深处一丝极快掠过的、被强行压制的躁动。
这血腥味,对他隐藏的另一面——那个行走在黑暗边缘、以血为引的血修者而言,有着一种本能的牵引。
尤其是在他刚刚经历过那样一场惊心动魄的“自制力考验”之后,这味道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撩拨。
他不动声色地运转心法,将体内因血腥味而微微活跃的血气强行压下。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很快将兔肉串好,架在了篝火上。
油脂滴落在火炭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浓郁的烤肉香气渐渐驱散了那丝血腥。
“师父,”秦夜鸩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依旧是平缓的调子,目光落在慕容诺婧湿发末梢在火光映照下泛起的微光。
“怎么不把头发擦干些?”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徒弟的关心,恰到好处地冲淡了刚才的尴尬,也提醒着她那场“意外”。
“啊?哦!”慕容诺婧这才想起自己换好衣服后,只是胡乱擦了擦头发,发尾确实还有些湿润。
她连忙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块干净的布巾,胡乱地擦拭着发梢,一边掩饰性地解释:“刚才……在想事情,忘了。”
她偷偷瞄了秦夜鸩一眼,见他神色如常,甚至拿起一根树枝拨弄着火堆,让火焰更均匀地炙烤着兔肉,那专注的侧脸在火光下显得轮廓分明,清俊而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