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凛冬已至。除了南岳圣地以外,其他四个地区,已经有降雪了。长安宗也不例外。
连绵数日的风雪终于停歇,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顿悟山后山更是积雪皑皑,玉树琼枝,在稀薄的冬日阳光下折射出清冷的光辉。
慕容诺婧裹着一件厚实的雪狐裘斗篷,毛茸茸的风帽衬得她的小脸越发白皙精致,呼出的气息在空中凝成团团白雾。
她兴致勃勃地踩着厚厚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回头看向身后几步之遥的秦夜鸩,杏眼弯弯:“夜鸩,快看!雪霁初晴,这后山的雪景多美啊!寒潭边上那几株‘雪魄兰’肯定开花了,还有‘凝霜草’,这时候药性最好!”
她的声音带着雀跃,试图驱散两个月前那场意外拥抱后,两人之间始终萦绕的若有若无的微妙与生疏。
秦夜鸩依旧是一身玄青色的宗门常服,外罩一件深灰色的大氅,身形挺拔如雪中孤松。
他沉默地跟在慕容诺婧身后,步伐沉稳,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周围被积雪覆盖的山石、树丛和陡峭的崖壁。
听到慕容诺婧的话,他只是低低“嗯”了一声,视线并未在她脸上停留太久,转而落在一处被积雪虚掩、看似平坦实则暗藏裂缝的山崖边缘。
“师父,”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前方积雪有异,绕左侧走。”
慕容诺婧脚步一顿,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仔细辨认才看出那看似厚实的雪层下确实透着一丝不自然的阴影,显然是岩石塌陷形成的雪窝。
她心头微凛,暗道一声好险,乖乖地听从了徒弟的指引,绕开了那处险地。两个月前的那个清晨之后,她总觉得徒弟似乎……更沉默了,也更谨慎了。那种刻意保持的距离感,像一层薄冰,覆盖在两人之间。
“多亏有你跟着,”她呼出一口白气,声音轻快了些,努力让气氛自然,“不然为师说不定就一脚踩空了。这后山的雪景美是美,可也藏着不少陷阱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弯腰小心翼翼地拨开一丛被雪压弯的灌木,露出下面几株蓝莹莹、散发着微弱寒气的药草,“看!凝霜草!品相真不错!”她熟练地拿出玉铲和玉盒,开始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