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鸩?”慕容诺婧疑惑的声音响起,她刚咽下一口香甜的松饼,抬头就看到秦夜鸩端着茶杯,眼神似乎有些放空,脸色也比刚才苍白了一丝。
“你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灵力运转出了岔子?还是……点心不合胃口?”她关切地问,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担忧,完全没注意到墙外的议论。
秦夜鸩猛地回神,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将眼底深处翻涌的冰冷和凝重瞬间掩去。他扯出一个与平常无异的温和笑容,轻轻放下茶杯,发出轻微的磕碰声——这细微的失态暴露了他内心的震荡。
“没什么,师父。”他的声音平稳如常,听不出丝毫异样,“只是刚才……好像感知到一丝陌生的灵力波动掠过附近,可能是哪位长老的神识扫过,弟子下意识探查了一下,无事。”他迅速找了个合理的借口,巧妙地转移了话题,“点心师父喜欢就好。看师父吃得香,弟子就放心了。味道还合适吗?”
慕容诺婧果然被带偏了注意力,脸上重新绽开满足的笑容,用力点头:“嗯!特别好吃!甜甜的,灵气也很温和,吃完感觉整个人都暖暖的,很舒服。”她拿起另一块松饼,好奇地看着秦夜鸩,“说来也怪,这松饼的味道……还有刚才我探查你灵力时你的那种沉稳的感觉,莫名让我想起一个人……”
她歪着头,似乎在努力捕捉那丝飘渺的联想,眼神里带着一丝困惑和探究:“就是那个血魔暝……虽然他的气息冰冷又危险,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出手时那种强大和……嗯,一种说不出的‘稳’,和你刚才给我感觉……有点像?”
她说完自己也觉得这联想有点无厘头,噗嗤一笑,“哎呀,我瞎想什么呢!肯定是太累了,或者你做的点心太好吃,让我脑子都迷糊了。一个是我最乖的徒弟,一个是煞气冲天的神秘强者,怎么可能一样嘛!”
她笑得没心没肺,继续小口吃着松饼,浑然不觉自己无心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刀子,精准地刺中了秦夜鸩竭力隐藏的最深秘密。
秦夜鸩站在她对面,脸上维持着温和的微笑,后背却瞬间被冷汗浸透。阳光洒在安静的院落里,松饼的甜香弥漫,气氛看似温馨宁静,但他却感觉脚下坚实的地面仿佛正在无声地龟裂,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名为“血魔暝”的深渊。
女帝的通缉令如同无形的天罗地网,正从四面八方悄然收紧,而师父慕容诺婧那敏锐到可怕的直觉,更是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直到第二天上午,秦夜鸩才意识到昨天的想法纯属多余了。他特意绕到宗门广场人流最密集的告示牌前,状似随意地扫视着上面张贴的各类宗门任务和外界消息。
果然,在显眼的位置,贴着一张墨迹尚新的通缉令。纸张材质非凡,边缘流转着淡淡的西岳皇家印记,彰显着其非同一般的分量。
上面用凌厉的笔触勾勒出一个身影——身披宽大斗篷,兜帽压得极低,周身缭绕着象征性的血色煞气,正是“血魔暝”的经典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