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内,唯有火焰舔舐残骸的噼啪声和伤者压抑的呻吟在空气中飘荡,衬得这片修罗场愈发死寂。
秦夜鸩(暝)立于黑鹫的残骸旁,斗笠微垂,仿佛在感受这片由他亲手制造的、充斥着死亡与冻结气息的“宁静”。他体内的血元力因吞噬了数十死士的精血而澎湃充盈,甚至带着一丝饱食后的慵懒。
是该离开了,此件事了,剩下的残局自有帝国禁卫收拾。他微微侧身,准备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阴影。
**就在这心神最为松弛、旧力已收、新力未生的微妙刹那!**
“咻——!”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黑色火球,毫无征兆地从演武场边缘一根断裂廊柱的阴影中爆射而出!它并非声势浩大,反而带着一种诡异的寂静,速度快得撕裂空气却只发出细微的尖啸,目标直指秦夜鸩毫无防备的后心!
致命的偷袭!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
秦夜鸩的神经在死亡威胁下瞬间绷紧至极限!多年在生死边缘游走的本能救了他一命。他甚至来不及完全转身,左手下意识地闪电般探出,血薇刀并未完全出鞘,仅仅刀身滑出半尺,带着一道妖异的血光精准无比地向上撩起!
“铛——!”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炸响,血薇刀锋与那黑色火球狠狠碰撞!预想中的爆炸并未发生,那黑火球竟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粘稠与沉重,如同实体陨石!一股阴冷、污秽、带着强烈侵蚀性的力量顺着刀身传来,试图钻入秦夜鸩的手臂经脉。血薇刀发出嗡鸣,刀身上的锈迹红光一闪,贪婪地吞噬着这股异种能量,但冲击力依旧让秦夜鸩手臂微麻,身形被震得向后滑退半步,在地面犁出浅浅痕迹。
**好强的力道!好诡异的火焰!**
秦夜鸩斗笠猛地抬起,血色的瞳孔透过黑纱,锐利如刀,瞬间锁定了攻击来源的方向——那根断裂廊柱的阴影之上。
只见一道身影如同没有重量的鬼魅,悄无声息地飘落下来,足尖轻轻点在狼藉不堪、遍布血污和冰渣的露台边缘。阳光恰好偏移,照亮了他脸上覆盖着的面具——并非邪鸦死士那种制式面具,而是一张覆盖大半张脸的暗鸦纹路面具,鸦喙尖锐,鸦眼深邃,透着一股古老而诡秘的气息。面具之下,唯有一双眼睛暴露在外,冰冷、锐利、不含一丝人类情感,如同亘古不化的寒冰,又似俯视蝼蚁的神只。一只通体漆黑、羽毛油亮得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乌鸦,安静地停在他的左肩,血红的眼珠同样不带感情地注视着秦夜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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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的压迫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弥漫开来,比之前黑鹫的狂暴更令人心悸。这人站在那里,就像一片浓缩的、活着的阴影。
秦夜鸩握紧了手中的双刀,渊虹的寒气与血薇的躁动同时在刀鞘内隐隐呼应。他周身刚刚收敛的杀意再次凝聚,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警惕。他声音透过斗笠传出,冰冷而低沉,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谁?”
那面具人似乎轻笑了一声,声音透过面具传出,显得有些失真,却带着一种玩味的嘲弄和洞悉一切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