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鸩看着上官文轩,那双阴柔眼眸深处闪烁的探究如同冰冷的蛇信,几乎要舔舐到他竭力隐藏的秘密。那关于血腥、吞噬和“血仙皿”的真相,在这看似关切的家族氛围中,显得格外刺骨危险。他刚准备编织一个滴水不漏的回答,将上官文轩的质疑轻飘飘挡开。
“好了,文轩。”上官瑶抢先一步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嗔怪,巧妙地挡在了秦夜鸩和上官文轩之间。她温婉地拍了拍秦夜鸩的手臂,仿佛要拂去那无形的寒意,“鸩儿刚回来,十年在外吃了多少苦,你少说两句。你向来是这张嘴不饶人,别吓着孩子。”她的话语带着长辈的维护,眼神却飞快地扫过上官文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
秦夜鸩顺势垂下眼帘,掩去眸底深处的冰棱,对着上官瑶微微颔首,低声道:“三姨言重了,文轩堂舅也是关心。”语气恭顺,听不出半分情绪波澜。左手腕的护腕,那阵刺痛感在上官文轩的注视下变得尤为清晰,如同被毒蛇盯住的猎物。
就在这微妙的僵持气氛中,秦夜鸩身后,那沉重御书房的大门无声地再次开启一线。上官茜婷威严而略显疲惫的声音清晰地传来,瞬间压下了长廊上所有的低语和暗涌:
“你们几个,还围着鸩儿做什么?”
女帝的身影并未完全走出,但那无形的威压已如实质般弥漫开来。她的目光扫过众人,尤其在略显尴尬的上官文轩脸上停顿了一瞬。
“他十年方归,路途劳顿,心神震荡,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你们倒好,堵在这里七嘴八舌,成何体统?”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都散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一会儿长安宗使团到了,若迎接的仪程出了半点纰漏,或是锻造器械大赛的筹备出了岔子……”
上官茜婷的话没有说完,但那股“后果自负”的寒意,让包括上官桀在内的几位皇族成员都心头一凛。众人立刻收敛了神色,躬身行礼:“是,陛下/母皇。”
“侄儿告退。”上官文轩脸上的阴柔笑容瞬间收敛,变得恭谨无比,最后瞥了秦夜鸩一眼,率先转身离去。上官桀也收回了按在秦夜鸩肩上的手,那探查的力量瞬间消失,他哈哈一笑掩饰过去:“鸩儿,好好休息,回头四舅再找你!”随即大步流星地走了。上官瑶又深深看了秦夜鸩一眼,满是不舍,但也只能跟着众人匆匆离开。
转眼间,森冷空旷的黑曜石长廊上,只剩下秦夜鸩一人,以及门内那道无形的、来自女帝的目光。
“鸩儿,”上官茜婷的声音温和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随哀家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