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堂大殿,肃穆森严。黑沉沉的梁柱高耸,两侧墙壁上刻画着宗门戒律,字迹铁画银钩,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却压不住那股无形的肃杀之气。
张小凡跟随那名弟子踏入大殿,立刻感受到数道凌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大殿上方,端坐着三位气息渊深的长老,居中者面色冷峻,不怒自威,正是执法堂副堂主,赵千钧。其左侧是一位面容枯瘦的老者,眼神锐利如鹰,右侧则是一位面色淡漠的中年女修。
王坤赫然站在赵千钧身侧,他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右臂吊在胸前,看向张小凡的目光充满了怨毒与杀意。除了他们,殿内还侍立着数名执法堂弟子,皆是炼气后期修为,眼神不善。
这阵仗,俨然是三堂会审。
“弟子张小凡,见过诸位长老。”张小凡停下脚步,不卑不亢地躬身行礼,神色平静无波。
“张小凡!”赵千钧声音低沉,带着一股迫人的威压,“你可知罪?”
“弟子不知身犯何罪,还请长老明示。”张小凡抬起头,目光坦然地对上赵千钧。
“哼!”赵千钧冷哼一声,“王坤指控你,于前夜在幽影涧,趁其不备,突施毒手,将其重创,意图残害同门!你还有何话说?”
果然是恶人先告状!张小凡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愕然与愤懑:“赵长老明鉴!前夜弟子确在幽影涧执行采集任务,但并非弟子袭击王师兄,而是王师兄伙同两名蒙面人,于涧中设伏偷袭弟子!弟子拼死反抗,侥幸逃脱,何来残害同门之说?”
“胡说八道!”王坤厉声打断,指着张小凡,语气激动,“赵师叔!休要听他狡辩!分明是他觊觎我执法堂弟子身份,心生嫉妒,趁我单独行动时暗下杀手!我这一身伤势,便是铁证!”
“哦?”张小凡看向王坤,眼神锐利如刀,“王师兄口口声声说我偷袭于你,敢问师兄,你前夜为何会出现在幽影涧?又为何会‘单独行动’出现在那等险地?莫非,也是去采集月影草不成?”
王坤被他问得一窒,眼神闪烁,支吾道:“我……我自是去巡查宗门要地!”
“巡查要地?”张小凡嘴角勾起一抹讥诮,“需要带着两名炼气后期的蒙面人一同巡查?还是在弟子接了月影草任务之后,‘恰好’出现在同一地点?赵长老,诸位长老,此事未免太过巧合!”
他转而面向三位长老,语气沉痛而坚定:“弟子入门以来,虽资质低劣,却一直谨守门规,勤恳修行,不敢有片刻懈怠。夺得小比第一,亦是堂堂正正,宗门上下有目共睹!不知为何会引来王师兄如此嫉恨,竟要设下杀局,置弟子于死地!若非弟子侥幸得脱,今日便是一具枯骨,又如何能在此申辩?还请长老为弟子做主,彻查此事,还弟子一个清白!”
他这番话条理清晰,句句在理,更是点出了王坤话语中的诸多漏洞,将自己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
殿内一时寂静。几位长老目光闪烁,显然也在权衡。张小凡近期的崛起确实引人注目,而王坤的品行,在执法堂内部也并非毫无非议。
赵千钧眉头紧锁,他受王坤背后之人所托,本欲快刀斩乱麻,坐实张小凡的罪名,没想到此子如此难缠,言辞犀利,竟让他一时找不到破绽。
“巧言令色!”那枯瘦老者,姓孙的长老冷哼一声,眼神阴鸷地盯着张小凡,“你说王坤带人伏击你,可有证据?空口无凭,便是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