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的后颈瞬间窜起一股寒意,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 顾昭呢?他说过今晚会在后巷守着的。
“顾昭!” 她本能地大声呼喊,然而声音却被如狂魔般肆虐的火势无情吞没。
浓烟顺着鼻腔汹涌灌进来,苏晚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脑袋一阵眩晕。但她死死攥住阿九的手,迅速解下腰间的丝绦,紧紧缠在两人手腕上:“咬着这个!” 她把湿布团塞进少年嘴里,自己则用牙齿狠狠咬住另一端,弓着背,艰难地往门口挪动。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金铁交击的清脆声响。顾昭那熟悉的声音混着雨声如利箭般劈了进来:“苏晚!”
苏晚猛地抬头,在雨幕中看见了那抹令她安心的玄色身影。他的发冠已经散开,几缕碎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手中的刀背狠狠磕在黑鸦的鬼面上,溅起几点火星,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流星。“敢动她,我扒了你们幽冥门的皮。” 顾昭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决然,仿佛要将眼前的敌人碎尸万段。
黑鸦被这一击劈得后退两步,脸上的青铜鬼面裂开了一道缝隙,露出底下泛着青色的脸。他却不怒反笑,笑声里带着一丝血沫,显得格外狰狞:“顾统领护妻心切?可惜你家医馆的秘密,今夜就要 ——”
“轰!” 还没等他说完,药房最后一根房梁轰然坍塌,巨大的声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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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被这股强大的气浪掀得狠狠撞在门框上,阿九的身体重重地压在她背上。她拼尽全身力气,终于翻出了火场,滚进了雨里。此时,怀里的少年烫得惊人,他后颈的皮肤完全浸泡在血里,那是房梁砸下来时溅起的火星造成的。
“阿九?阿九!” 苏晚颤抖着伸手摸他的颈侧,脉搏微弱得如同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她心急如焚,连忙扯下自己的外衫,蘸着冰冷的雨水敷在他的伤口上,鲜血立刻洇红了布料,“撑住,我给你缝针…… 你不是说等医馆赚了钱,要给瘸腿狗买肉骨头吗?”
“苏姑娘……” 阿九的眼皮微微动了动,声音极其微弱,“夹墙…… 夹墙里除了账本,还有…… 还有顾统领给你的密信……”
苏晚的手猛地一顿,她突然想起三天前顾昭神色凝重地塞给她的那封密信,说是 “万一有事” 的后手。
“影十四!” 她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声音在风雨中显得格外凄厉,“地窖的人都撤了?”
“都撤了!” 影十四从雨幕中如鬼魅般冲过来,腰间还别着两个昏迷不醒的杀手。“夹墙的暗格我检查过,东西都在。不过 ——” 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表情严肃,“方才我追那刺客到后巷,听见他们说‘布防图’……”
布防图?苏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心中蔓延开来。她突然想起前晚顾昭说过,兵部最近在查晋州边军粮道,而柳先生的驿站,正是粮道的关键节点。
“顾昭!” 她转身看向还在与黑鸦缠斗的两人,心急如焚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