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夜火骤起,医馆惊变

顾昭的瞳孔微缩,握着剑的手猛地收紧。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后墙,那里只剩一片被火光照亮的夜空,火舌舔着焦黑的房梁,哪还有半个人影。

米铺的伙计端来热水,铜盆边缘还沾着米糠。苏晚接过帕子擦脸时,突然想起什么,心脏猛地一沉。

她猛地站起身,往米铺里冲:“地窖的账册!魏叔——”

“苏姑娘!”阿桃从里屋跑出来,小丫头脸上沾着灰,头发被汗水打湿,“魏叔跟着暗卫去追黑衣人了,他说......”她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他说地窖的石板封得严实,火没烧进去。”

苏晚的脚步顿在原地。她下意识摸向腰间——那是开地窖木柜暗锁的钥匙,方才撤离时,她把钥匙塞进了贴身小衣里,此刻隔着粗布衣裳摸去,硬物还在。

“去拿水盆。”她对阿桃说,声音突然放轻,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把所有病人的药重新登记,尤其是东厢房那三个,他们的伤不能断药。”

顾昭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用帕子仔细擦手,指腹反复摩挲着指尖的薄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知道,她在压着心里的不安——方才转移时,她明明亲手把账册塞进了地窖最里层的铜匣,可此刻回想,那铜匣的位置似乎比平日偏了半寸,当时只当是自己记错了......

“晚晚。”他轻声唤她,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安抚。

苏晚转头,火光在她眼底跳动,映得瞳孔里一片猩红。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说了句:“顾昭,等火灭了,我要亲自进去看看。”

火势渐弱时,东方泛起鱼肚白,天边染上一抹惨淡的鱼肚黄。苏晚站在医馆废墟前,脚下的青石板还带着灼人的温度,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焦糊味。她看着魏叔从地窖里搬出焦黑的木柜,柜子的边角已经被烧得酥脆,一碰就掉渣。

铜匣好好躺在柜底,表面蒙着层黑灰,锁头却不见了,只留下个被撬坏的锁孔,边缘还挂着点金属碎屑。

她蹲下身,指尖抚过铜匣上被撬过的痕迹,冰冷的金属触感刺得人发麻。晨风吹来,带着股若有若无的松香——是影蛇常用的熏香,当年在破庙里,她就是凭着这味道,才提前躲进了柴草堆。

“苏姑娘!”阿桃从米铺跑过来,手里捏着张药方,“有个病人说,东厢房的镇咳散好像少了半罐......就是前几日从济世堂进的那批。”

苏晚的手指在铜匣上骤然收紧,指节泛白。她抬头望向天际,那里残留着夜火的灰烬,像极了五年前逃荒路上的那片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