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请看。”她紧紧盯着小鼠,手指微微颤抖。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那只小鼠突然弓起背,全身毛发炸起,前爪疯狂地抓挠着喉咙,发出微弱而痛苦的“吱吱”声。不多时,它便无力地翻倒在地,四肢抽搐了几下,最终没了动静,死状凄惨。
殿内顿时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朝臣们的脸上纷纷露出震惊与恐惧的神情。
陈尚书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仿佛被怒火点燃,手中的朝笏“当啷”一声掉落在地,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你、你这是妖法!”
“妖法?”顾昭沉稳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小主,
苏晚偏过头,正看见他从容地从班列中走出。他身着玄色官服,官服下的暗纹在他走动时若隐若现,那是她曾在他衣襟里见过的飞鹰图腾,象征着暗卫的神秘与忠诚。
他将一卷黄绢恭敬地呈给许大人:“这是从晋州藩王府密室搜出的密信副本。”随着绢帛缓缓展开,苏晚一眼便瞥见自己熟悉的字迹——那是陆显的亲笔。她曾在医馆替他治过手伤,对他的字迹印象深刻。“信中提到‘安神汤改良需血莲子三成’,与太医院账册完全吻合。而陆显任晋州粮道期间,私运药材的船票,也在他书房暗格里。”
赵允熙的瞳孔瞬间急剧收缩,仿佛被人狠狠击中要害,脸上的阴鸷瞬间转为惊恐。
他猛地转身,朝着阶下大声吼道:“李将军!你前日还说顾昭胁迫你作伪证,今日还不快替本王说话!”
角落里缓缓站起一个身着玄甲的武将,正是李将军。他的铠甲在光线的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可他的手却在微微发抖,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紧张与挣扎。
他看了眼顾昭,又看了看地上已然死去的小鼠,仿佛在做着艰难的抉择。突然,他“扑通”一声重重跪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回陛下,属下曾押运晋州赈灾粮。途中粮车被调包,属下上报晋州府,却被陆显以‘扰乱军心’为由杖责。”说着,他缓缓扯开衣襟,露出后背那一道道狰狞的鞭痕,宛如一条条扭曲的蜈蚣,触目惊心。“这些伤,便是证据!”
殿内瞬间炸开了锅,朝臣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像汹涌的潮水一般。
苏晚看见皇帝的指节重重地叩在御案上,龙纹黄绸被震得滑落半寸,显示出他内心的愤怒已到极点。“够了!”他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利剑,划破了殿内嘈杂的氛围。“传朕旨意,刑部、户部、御史台三司即刻会审,彻查晋州赈灾粮流向!”
赵允熙仿佛被这声音击中,踉跄着后退半步,玄色蟒纹擦过丹墀的汉白玉,发出一阵刺耳的刮擦声,仿佛是他命运崩塌的前奏。
陈尚书则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原本整齐的朝珠散了一地,一颗颗翡翠珠子咕噜噜地滚到苏晚脚边,仿佛在诉说着他此刻的狼狈。
“苏姑娘。”皇帝的声音突然放轻,仿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苏晚闻声抬头,目光正好撞进那双深邃如深潭般的眼睛里。他的目光先是扫过她怀里的檀木匣,又缓缓移到地上的死鼠,意味深长地说:“你比许多朝臣更懂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