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血珠溅在苏晚的鞋尖上,那股温热透过鞋底,仿佛传递着一种死亡的气息。她微微皱眉,弯腰捡起刺客掉落的短刀,仔细观察,发现刀鞘上刻着极小的 “赵” 字,这无疑是又一个重要的线索。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的吆喝声撞在院墙上,惊起几只栖息在枝头的夜鸦,它们扑腾着翅膀,发出 “呱呱” 的叫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阿姐,你看!” 小翠举着烛台,神色慌张地从偏房跑出来,烛火在风中摇曳不定,映得她眼眶通红。“他们翻了药柜,把换下来的药材样本都拿走了... 不过我藏了一份在灶台底下。”
苏晚赶忙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灶台里的油纸包,指尖触碰到干燥的草乌头碎屑,心中暗自庆幸小翠的机智。她站起身,转身看向顾昭,目光如淬了火的利刃般坚定而锐利:“既然他们不愿收手,那我们就先发制人。” 她迅速将药材样本、病历记录、密信副本一股脑地塞进顾昭怀里,语气坚决地说道,“把这些交给陛下,让他们知道,我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晨曦透过窗纸,如细丝般渗进来,为屋内带来一丝微弱的光亮。苏晚轻轻推开医馆大门,京城的第一缕阳光裹挟着早市的喧闹如潮水般涌进医馆。卖豆浆的老汉敲着铜盆,发出清脆的声响;挑菜的妇人提着竹篮,与周围的人讨价还价,一切都看似和往日没什么不同。
可苏晚知道,这平静的表象之下,正翻涌着汹涌的暗潮。赵允熙体内的毒在不断发作,柳无涯的密信已在御前,刺客的血还未干透,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她低头看了眼腕上的银镯,母亲留下的模子隔着银片紧紧贴着皮肤,仿佛是母亲在冥冥中给予她的支持与力量。昨夜顾昭说,陛下收到这些证据,可能会召她入宫。“阿姐,” 小翠揉着惺忪的睡眼,从门后探出脑袋,“明日要准备什么?”
苏晚凝视着东边渐亮的天色,轻声说道:“准备一副好胆子。”
晨风吹起她的裙角,医馆门口 “活死人医” 的牌匾在晨光里闪烁着金漆,仿佛在昭示着某种不屈的信念。远处传来马蹄声,那是顾昭的暗卫来取证据了。
她摸了摸袖中母亲留下的模子,忽然想起赵允熙昨日临走时说的话:“苏大夫可知,这盘棋里最危险的,从来不是执棋人?”
现在她知道了 —— 最危险的,是那些看清棋盘,却偏要做棋子的人。而她苏晚,要做那枚掀翻棋盘的棋子,打破这黑暗的局面,还世间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