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知不觉间，我和这老妖怪之间，已经纠缠了这么多。讨厌他吗？当然是讨厌的，逼债逼得那么紧。害怕他吗？也是害怕的，他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我。可是……可是现在看他躺在这里，我心里除了害怕，更多的却是……舍不得？怕他真的就这么没了。

这个念头让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苏小碗，你疯了吗？惦记一个活了几千年、心眼比筛子还多的老妖怪？

可是，心口那股酸涩的感觉，却骗不了人。

“喂……”我抬起头，对着昏迷的玄苍，声音轻得像耳语，“你可得……争气点啊。我还欠你那么多债呢，你要是死了，我找谁还去？岂不是成老赖了？”

声音在空荡的墓室里回荡，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未察觉的哽咽。

“还有啊，你答应给我减本金的，不能说话不算数……你可是妖祖，不能言而无信……”

我絮絮叨叨地说着，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或许只是想用声音驱散这令人窒息的寂静，给自己一点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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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疲惫和困意再次如同浓雾般笼罩上来。我用力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不行，不能睡……我狠狠心，张嘴咬住了自己的手腕，疼痛让我瞬间清醒了几分，嘴里泛起一股铁锈般的腥甜味。

就在我意识再次开始模糊的边缘，石台上，玄苍的指尖，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非常轻微，轻微到几乎以为是错觉。但我一直死死盯着他，绝不会看错！

我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我屏住呼吸，凑近了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