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弥漫着浓重的、混合了硫磺、焦土和某种奇异馨香的硝烟气味。空气中依旧残留着狂暴的能量乱流，刺得皮肤生疼。远处，隐约传来山体持续坍塌的闷响。

我挣扎着想动，却发现自己大半身体被埋在碎石之下，只有头部和一只手臂勉强露出。转经筒依旧紧紧攥在手中，但光芒彻底黯淡，布满裂纹，仿佛随时会碎裂。那面铜镜落在不远处，镜面蒙尘，但似乎完好。

“咳……咳咳……”旁边传来微弱的咳嗽声。

我艰难地扭过头，看到不远处，秦墨被一块巨石压住了双腿，她脸色金纸，气息微弱，但还活着，正试图推开石头。更远些，陈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一滩血迹，不知生死。小雅倒在另一堆乱石旁，一条手臂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但她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还活着……我们都还活着……是苏婉清……是她最后化作的净火屏障，抵消了绝大部分的爆炸威力吗？

“婉清……”我心中一痛，猛地看向爆炸的中心。

那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边缘呈现结晶化的巨大坑洞。坑洞中，已经感受不到任何古魔那令人窒息的邪恶气息，也感受不到苏婉清那纯净温暖的青鸾灵韵……只有一片虚无的死寂，以及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的金色光尘，如同哀悼的萤火，缓缓飘散。

了尘死了，形神俱灭。古魔的这部分本源，也被彻底净化、湮灭。苏婉清……她用自己的生命，履行了守护的誓言，阻止了这场浩劫。

我们……成功了吗？

代价太大了……岩苏老爹、苏婉清……还有这满目疮痍的山河……

泪水混杂着血水和灰尘，模糊了我的视线。心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无尽的空虚、悲伤和难以言喻的疲惫。

就在这时，我紧握的铜镜，忽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冰凉悸动。镜面上，那些尘埃仿佛被无形的手拂去，显露出光滑的镜面。镜面中，没有映出我狼狈的模样，而是浮现出一幅模糊的画面——

一片混沌的虚无中，一点微弱的、近乎熄灭的青色光点，如同风暴中残存的烛火，正依附在一缕几乎看不见的、金色的火焰细丝上，缓缓沉浮……那火焰的气息，温暖而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