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煌的脚掌完全踏进通道,岩层传来沉闷回响。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停顿,身体重心向前压去,左臂旧疤立刻泛起一阵灼热。这感觉不像电流,更像有东西在皮下蠕动。
艾德琳跟上一步,肩甲上的绿渍微微发亮。她抬起手,指尖贴住岩壁,灵能顺着神经回路退回到基础感知模式。动力甲发出轻微泄压声,项圈断开供能,热量从皮肤表面散去。
“信号延迟。”她说。
雷煌点头。他的机械义眼扫出三道波形图,全部扭曲成锯齿状。前方三十米内没有任何生命反应,但磁场读数持续跳变。他蹲下,手掌按地,体内电流分出一缕脉冲,沿着岩面推进。
震动传回来时,方向变了。
原本指向深处的共振路径,在十米外开始分叉。两条路线都带有凯莉斯的灵魂频率残留,可其中一条明显掺杂了杂质。那不是自然干扰,是人为布置的诱导场。
“假的。”雷煌站起身,抽出匕首划开掌心。血滴落地瞬间被地面吸收,伏尔康族的血契纹自动浮现,呈三角嵌套圆环状,中心裂痕对准左侧通道。
符文亮了一下,随即熄灭。
右侧岩壁突然浮现文字:“你救不了她。”
字迹由暗红转灰,像是用陈年血书写。雷煌抬眼,发现那些符号正在缓慢重组,变成新的句子:“回头尚可活。”
艾德琳闭上眼。她的呼吸变得极短,记忆深处那句警告浮上来——“慎用共鸣,否则召唤者亦将成祭品。”她默念三次,神经刺痛感随之减弱。再睁眼时,视野里只剩一个方向:正西偏北七度,与凯莉斯灵魂绑定频率完全一致。
“走左边。”她说。
雷煌收刀入鞘,右脚跨前半步,全身肌肉绷紧。他不再释放探测脉冲,而是用脚步震动传导力量,每一步落下都带着微弱电流渗透岩层。这是伏尔康族最原始的探路方式,靠肉体感知环境反馈。
通道温度开始下降。
走到五十米处,空气中出现细小晶尘,悬浮不动。艾德琳伸手碰了一下,指腹传来冰裂般的触感。下一秒,画面闪现——凯莉斯跪在石台上,水晶骨翼布满裂痕,一道黑影正从她背后抽取能量。
她猛地抽手。
雷煌立刻抓住她手腕,一股稳定电流注入神经系统。幻象中断,但她额头已渗出汗珠。
“别看。”他说,“只听节奏。”
他松开手,在自己左腿装甲上敲了三下短击,再加一长击。这是他们约定的安全信号。艾德琳回应同样节奏,两人继续前进。
八十米后,晶尘增多。每一次触碰都会引发短暂闪回:锁链缠绕、符文灼烧、骨翼碎裂的声音接连出现。雷煌改用背部贴墙行进,避免肢体接触岩壁。他的左臂疤痕不断发烫,机械义眼切换至热成像模式,却发现前方根本没有热源。
可空气中有波动。
规律性的能量起伏,间隔四十七秒一次。这不是巡逻,是某种循环机制在运转。可能是守卫充能周期,也可能是囚笼的维持系统。
“还有二十米到中段。”艾德琳低声说。
话音刚落,岩壁再次浮现文字,这次是三行并列:
“她已死。”
“你才是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