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惶恐。”储可求的额头渗出细汗,后背的官袍都被浸湿了一片。他实在听不懂陛下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仿佛自己成了个被剥光了衣服示众的傻子。
这时,他眼角的余光又瞥见太子朱标微微蹙了蹙眉,看向他的眼神里,那丝同情更浓了些,甚至还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在示意他别再多说。
储可求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这里面一定有天大的隐情,而且是关于自己家的!否则,太子绝不会是这般神情,陛下也不会这般旁敲侧击。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无数个念头乱糟糟地涌上来:难道是儿子在外面惹了祸?还是老母亲身子不适?亦或是……
一个更荒唐、更让他心惊肉跳的念头闪过,他却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站立不稳。
“行了,你先退下吧。”老朱看他脸色发白,也不再逗他,挥了挥手。
储可求如蒙大赦,几乎是踉跄着退回队列里,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几层衣料。他低着头,不敢再看任何人,可太子那带着同情的目光,却像烙印似的刻在他心上,让他越发坐立难安。
这朝会,简直比受刑还要难熬。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散朝,回家去查个究竟——到底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让他成了这满朝的笑柄,连太子都为他生出几分怜悯来。
朝会的议题一一议过,储可求站在队列里,如坐针毡,只盼着赶紧散朝。偏偏老朱像是故意折腾他,又拉着几位大臣问了些地方政务,磨蹭了许久才抬手道:“今日就到这儿吧。”
百官正要行礼告退,老朱忽然又开口,目光直直看向储可求:“储爱卿,你且留步。”
储可求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停下脚步,看着同僚们一个个离去,不少人经过他身边时,都忍不住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那眼神让他脸上火辣辣的。
殿内很快空旷下来,只剩下老朱、太子朱标,还有侍立一旁的王景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