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去,关于一举拿下旗狼部的计划,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完善。
所谓成熟与完善,其实就是曹未羊根据南关的实际情况进行细节上的调整。
转眼间,已是入冬。
南关的冬天寒冷,又不寒冷。
没有雪,依旧冷。
冷,却不下雪。
唐云不喜欢不下雪的冬天,四季就应该分明,如同黑与白,爱与恨,就怕黑不黑,白不白,不敢爱,更不敢恨,如同这个世道一样。
曹未羊也如同这个不下雪的冬季一样,不是那么的分明,汉家男儿的身,心在山林,又为汉军出谋划策,明明是文人,反倒是孔家大的叛徒。
总是让人猜不透心思的曹未羊,在一个平静的早晨,主动拜访了宫万钧,计划,可以执行了。
宫万钧下了军令,鞠峰亲自率弓马营精锐骑卒一千二百人,在百里密林外与鹰驯部族人汇合,下马,夜入林,急行至旗狼部外围营地三十里外,白日休整,入夜后行军,待子时过半突袭。
整个计划都是曹未羊制定的,弓马营的将士们,出关了。
站在城头上的唐云静静的望着,望着疾驰而去的将士们。
直到为国朝征战的好男儿们,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地平线,唐云扭过头,侧目看向曹未羊。
曹未羊苦笑一声:“知晓,若是事情出了岔子,唐大人绝饶不了老夫。”
“不。”唐云拱手施礼:“若计划顺利,山林再无旗狼部,唐云,谢曹先生为我南关铲除心腹大患。”
曹未羊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紧接着后退两步,躬身施礼。
“老夫,谢唐大人鼎力相助。”
唐云直起腰,没有多说什么,在阿虎与牛犇的陪伴下走下了城墙,上了马,出城,回洛城。
没有人知道唐云为什么要这个节骨眼回洛城,就连阿虎都不知道。
唐云虽说忙碌,雍城距离洛城又不远,抽出两三日的功夫并不是什么难事。
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要备战了才回去,着实是令人费解。
其实就连唐云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这时候回去,只是遵从内心,遵从一种本能。
殄虏营一案,他跑来雍城,登上了城墙,见到了战争,经历了这世间最为残酷之事。
残肢断臂没有让他食不下咽。
鲜血喷涌也没有令他噩梦连连。
军伍的战死,更没有令他沉浸在悲伤之中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