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账未查完,也不用查了。
牛犇面无血色的将唐云拉进了帐中,赵菁承满身冷汗,近乎虚脱。
南军六大营的账目,一点问题都没有,朝廷拨过来的钱,都花在南军上了,没有任何人贪了一文钱。
可以这么说,这么多年来,所有拨过来的钱,南军,全他妈花在刀把上了,连刀背都算不上,都花刀把上了。
修葺城墙,石料涨价也就罢了,全是豆腐渣工程。
工程验收是由军器监负责的,军器监的一把手,呵呵,沙世贵。
买粮,粮涨价,为了让南军吃上高价粮,殄虏营甚至让整个南地的粮价都上涨,就这样,南军还得谢谢人家。
运输物资,各城出不了青壮民夫徭役,一问就是不容易,让南军自己花钱雇人,人工费蹭蹭涨,南军和个冤大头似的,得从军伍各项待遇中挤。
就连军马,军中战马,南军大帅府都得从民间采购补齐,好多马都是驮马,山地运输可以,骑上后进行平原作战垃圾的一逼。
铁器就更扯了,铁料运到南地,南地各城会将铁料打造成兵器甲胄然后再交给南军,在这个期间,整个过程,还是由军器监负责,而军器监的监正是谁呢,呵呵,还是那个鸟毛沙世贵。
凡是南军能用的,要用的,即将用的,不是涨价就是出现各种问题,完了大帅府这边还不懂,军器监呢,两边忽悠,最后吃亏的正是南军。
对上了,全都对上了,唐破山给唐云的那个名单,包括知州李俭,这些人,就是针对南军的整张大网中的每一个绳结,不断压缩南军的生存空间,压的南军喘不过来气,让将士们愈发的艰难,直到有一天即将窒息时彻底倒戈!
“我去抓常斐那狗日的!”
牛犇早已是心惊肉跳:“马骉兄弟去抓了常俊,唐兄弟你寻大帅告知此事,不可再耽误下去了,万万不可再耽误下去了。”
唐云不言不语,他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多年来,不止是粮价,任何与南军军需有关的物资,价格几乎都上涨了。
光靠知州李俭、军器监监正沙世贵和名单上的那些人,不是说做不到,而是很难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做,肯定是能做,瞒住朝廷,瞒住南军,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难的是这些物资里面包含了各行各业,而这各行各业里很多都是被垄断的,由世家垄断。
上欺下瞒,不难,瞒住这些世家,不,应该说让这些世家装聋作哑,很难!
沙世贵,没这个能量,李俭,同样没这个能量,那么只有一人能做到了,殄虏营的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