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锁上门，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认无人后，才从怀里最贴身处，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黑木匣子。

匣子打开，一只通体灰白，比寻常飞蛾大上两圈的怪异飞蛾，正安静地趴在里面。

它的翅膀上，布满了如同鬼画符般的黑色斑点。

这并非凡物，而是二皇子府耗费巨资，用秘法豢养的特殊信物——“尸灰蛾”。

此蛾以特制的药粉喂养，对一种只有主家才有的“引香”有着天生的、无法抗拒的追踪本能，无论相隔多远，都能循迹而至。传递信息的方式也极为隐秘。

王二又从袖中取出一个更小的细颈瓷瓶，用一根淬了毒的银针，小心翼翼地蘸取了一滴无色无味的液体。

他凝神屏气，飞快地在蛾翼的黑色斑点上，按照特定的顺序和方位，点写下密语。

做完这一切，王二不敢耽搁，打开茅房那高处的狭小气窗，将木盒凑到窗边。

那鬼面蛾感受到了外界的气流，扑腾着翅膀，悄无声息地飞了出去，瞬间融入了天色之中。

做完这一切，他立刻将空了的木盒重新藏好，脸上恢复了那副谨小慎微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萧济安落下最后一枚棋子，棋盘上，黑子组成的包围圈终于彻底收紧，将白子绞杀殆尽。

他端起已经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

二皇子府。

“孔文正请客？席间酒后吐真言，说济安因为岳父遇袭之事忧心忡忡，准备斋戒三日，在后天子时，独自前往城郊观音寺，为王道祈福？”

书房内，李世民看着手中由张柬之亲笔记录的密报，眉头紧锁。

“无忌，你怎么看？这是不是太巧了些？”

长孙无忌接过密报，沉吟片刻道：

“殿下，事出反常必有妖。孔文正老谋深算，绝不会无故泄露如此重要的信息。这确实像一个陷阱。”

“本王也觉得是。”

李世民冷笑一声，“萧济安是不是以为，用这种方法就能引我们上钩？”

就在这时，一名亲信匆匆进来，呈上另一份情报。

“殿下，我们安插在济世王府的眼线‘飞蛾’传来消息，他亲耳听到王府的管事在准备香烛跟祭品，并且王府内有侍女也在议论，说王爷心善，要去观音寺为相爷祈福。”

李世民接过第二份情报，两相对照，眼神变幻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