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翻到最后一页时,谢砚之的目光骤然凝固!
那一页上,没有记录银钱数目,而是用更加潦草、甚至带着一丝兴奋的笔迹,写着一行字: 「三月初七,鬼见愁,接‘干货’十八箱,贴‘寿’字封条,兑新盐引一票,大利!」
干货?寿字封条?新盐引?
谢砚之的指尖猛地按在那“新盐引”三个字上! 盐引!官方发行的食盐专卖凭证,凭此可至指定盐场支取食盐,其本身在市场上就可作为有价证券流通,价值不菲!尤其是所谓的“新盐引”,往往是即将到期、需要尽快兑付的,其价值更是明确!
他猛地抬头,看向云映雪:“那五千石粮食的差额……很可能就是被换成了这批盐引!”
云映雪眼中也闪过一丝了然:“漕船夹带私盐常见,但夹带巨额盐引……而且是在被劫案发生地‘接货’?这不合常理。除非……这批盐引本身,就是劫掠的目标之一?或者,其来源……”
“查!”谢砚之声音冰寒,“立刻核对近五年所有官方记录在案的重大盐引批兑、运输、核销卷宗!特别是涉及遗失、损毁的!”
命令下达,整个情报网络再次高效运转起来。大量的卷宗副本被从各地盐课司、漕运档案库中调阅、传送过来。
时间在紧张的查阅中悄然流逝。窗外夜色渐深。
突然,一名负责查阅扬州府旧案卷宗的文书发出一声低呼:“大人!您看这个!”
谢砚之快步走过去。那文书指着摊开的一本泛黄卷宗,上面记载着乾元七年的一桩旧案:「扬州卫漕船“平安号”,于瓜洲渡口上游二十里处突遇风浪,不幸沉没,船上押运之两淮盐课司新颁盐引共计十五万引,恐尽数沉入河底,打捞未果,核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