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嫡妹存款,暗喜入瓮

掖庭宫的积雪在宫墙的阴影下凝结成肮脏的冰壳。云映月攥着那张冰冷的当票副本,如同攥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在绝望与癫狂交织的炼狱中煎熬了整整三天。三万两的承诺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也成了她沉沦泥沼中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脱籍!江南!新生!复仇!

这些字眼在脑海中疯狂燃烧,灼干了最后一丝理智。她必须凑齐那“破财消灾”的银子,哪怕……哪怕榨干自己最后一点骨血!

第一步,是变卖。

她像一头绝望的困兽,在洗衣局肮脏的通铺角落里,翻检着自己仅存的、没有被抄走或抢走的“家当”——一支磨秃了银丝的素簪,一对早已失去光泽的珍珠耳坠,一枚母亲林氏早年随手赏赐的、成色普通的翡翠戒面。这些曾经她不屑一顾的“破烂”,此刻成了她卑微的希望。

洗衣局的高墙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却也滋生了最底层的黑市。云映月如同幽灵般,在那些麻木或狡黠的女奴间逡巡,压低声音,用最卑微的姿态,以近乎白送的价格,将这点可怜的首饰换成了几锭冰冷的碎银。当那点微薄的银两落入掌心时,她感受到的不是交易的冰冷,而是尊严被彻底踩入泥泞的屈辱。

但这远远不够!杯水车薪!

三万两!天堑般的数字!

怨毒的目光扫过洗衣局高墙上那方狭小的天空,一个名字如同毒蛇般钻入她的脑海——**李承嗣**!

那个曾经像哈巴狗一样围着她转、为她一掷千金、甚至在她及笄宴上当众吟诵酸诗的吏部侍郎家的庶子!那个在她侯府风光时百般讨好,在她落难后却如同躲避瘟疫般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懦夫!

“他一定还有钱……他爹是吏部侍郎!他一定……” 云映月眼中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疯狂火焰。她利用一次被派去清理废弃佛堂的机会,用仅剩的一点碎银买通了看守后角门的老宦官,将一封字迹潦草、混合着血泪与刻骨怨毒的求救信,塞给了一个出宫采买的小内侍。

信的内容简单而赤裸:借钱!三万两!并许诺脱籍后,愿为奴为婢,甚至……字里行间,暗示着某种不堪的回报。

等待回音的日子如同油煎。云映月干活时魂不守舍,目光总是不自觉地瞟向那扇角门,每一次门轴转动的声音都让她心脏骤停。羞辱、恐惧、期待……种种情绪将她折磨得形销骨立。

终于,在约定的第三日傍晚,那个小内侍鬼鬼祟祟地塞给她一个沉甸甸的锦囊和一个揉成团的纸条。锦囊里是厚厚一沓面额不一的银票,加起来竟有八千两!而纸条上,只有一行龙飞凤舞、带着浓浓鄙夷和撇清关系的字迹:

“**最后一次!两清!勿再寻!否则后果自负!——李**”

八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