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仿佛一道无声的惊雷在脑中炸响!云映雪猛地停住了拨动算珠的手指,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老夫人!
那个总是面容慈和、手持念珠、吃斋念佛、看似对府中俗务毫不过问的侯府老祖宗!那个被阖府上下、包括沈弘文和林氏都敬畏有加的定海神针!
她的福寿堂,她那清修礼佛的巨额开销……竟是这些庞大资金异常流动的一个核心枢纽?!是掩盖罪恶的华美袈裟?!还是……她本身就是这盘棋局中,隐藏最深的那只翻云覆雨手?!
这个念头太过惊悚,太过颠覆!以至于云映雪浑身都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冰冷的厢房仿佛瞬间被无数双来自黑暗的眼睛窥视着!
不!不能妄下结论!证据!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云映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几口冰冷刺骨的空气。她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目标,瞬间锁定了福寿堂。
翌日清晨,天光未亮,风雪稍歇。云映雪借口核对老夫人寿宴后几位老诰命礼佛回礼的账目,第一次踏入了福寿堂的外院。寒风依旧凛冽,但福寿堂内却透出一种奇异的静谧与暖意。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沉静的檀香气味,沁人心脾,似乎能涤荡一切俗世尘埃。
老夫人尚未起身。外院由几位面容肃穆、眼神精亮的老嬷嬷把持着,行动间悄无声息,规矩森严。云映雪低眉顺眼,捧着账册,表现得恭敬而木讷,目光却如同最谨慎的探针,不动声色地扫视着院内的一切。
廊下悬挂的铜风铃,声音空灵悠远。花圃里几株不畏寒的绿植,修剪得一丝不苟。正殿佛堂的门虚掩着,里面烛火长明,隐约可见巨大的佛像金身和袅袅香烟。一切都显得那么庄重、祥和、纤尘不染。
然而,云映雪的心却一点点沉下去。太干净了,干净得如同精心布置的舞台,找不到一丝可供追查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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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几乎要放弃,准备告退时,正殿的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两名衣着素净的丫鬟,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位身着深紫色万字纹锦缎棉袍的老妇人走了出来。
老夫人!
云映雪的心猛地一跳,迅速垂下眼帘,屈膝行礼,姿态恭谨到极致。
“嗯。”老夫人淡淡应了一声,声音不高,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雍容和历经沧桑的沉缓。她似乎并未在意角落里的云映雪,目光平和地扫过庭院,最终落在廊下挂着的一串晒干的佛手柑上。
云映雪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忠诚的猎犬,牢牢锁定着老夫人搭在丫鬟手臂上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