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啊!没想到堂堂刑部侍郎、令宵小闻风丧胆的谢青天谢大人,”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谢砚之身上沾了些许泥污的玄色劲装,又瞥了一眼脚下污秽不堪的泥泞,最后落回他那张冰封的脸上,唇角勾起一个更大的、充满讽刺的弧度,“查办这惊天动地的大案子,竟也需屈尊降贵,亲自钻这……又脏又臭、耗子都不稀罕走的‘狗洞’不成?”
“狗洞”二字,她咬得又重又清晰,如同两颗淬了毒的钉子,狠狠砸在两人之间粘稠的空气里!这不仅是嘲讽他此刻的狼狈,更是将方才他对自己无声警告的羞辱,加倍奉还!点题之语,锋芒毕露!
话音落下的瞬间,密道内的气压仿佛骤然降至冰点!连滴落的水珠都似乎凝固在了半空!
谢砚之周身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冰冷、肃杀!那双隐在阴影里的眼睛,寒芒暴涨!如同两柄淬了万年玄冰的利刃,瞬间将云映雪钉在原地!他缓缓向前踏出一步。
仅仅一步。
那无形的压迫感却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倾轧而至!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寒意瞬间将云映雪包裹!风灯的光线似乎都因为这骤然的低温而黯淡了几分。
“呵。”
一声极低、极冷的嗤笑,如同冰棱碎裂,从他喉间溢出。那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彻骨的寒意和浓烈的嘲讽。
“本官倒是不知,”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坠地,带着穿透耳膜的锐利,“永昌侯府一个小小的、命如草芥的账房先生,胆色竟如此包天!”
他向前又逼近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呼吸可闻!云映雪甚至能看清他眼中自己那张因恐惧和强撑而扭曲的倒影。
“擅离监视,私闯禁地,窥探刑部密查……”他每说一句,声音就更冷一分,目光如同无形的枷锁,一层层缠绕上来,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此刻,更是对本官出言不逊,口舌招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