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大队的审讯室里,灯光依旧惨白。王虎的额头渗着冷汗,双手死死抠着桌沿,却始终不肯松口,一口咬定车厢里的血迹是动物血,轮胎印是之前跑运输时留下的。
林砚看着他顽固的样子,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节奏沉稳却带着无形的压力:“王虎,你以为拒不承认就能蒙混过关?我们已经找到了新的突破口,用不了多久,所有证据都会摆在你面前。”
话音刚落,审讯室的门被推开,苏晓拿着一份报告走了进来,眼神锐利:“林队,DNA比对结果出来了,货车车厢里的血迹,正是张强的。另外,尸检报告显示,张强是被尼龙绳勒颈窒息死亡,死亡时间大概在案发当晚七点到八点之间,与票据上的19:30完全吻合。”
“不可能!”王虎猛地抬头,眼睛布满红血丝,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们肯定搞错了,我根本没见过张强,更没杀他!”
“搞错?”李建国把DNA比对报告推到他面前,“白纸黑字,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现在我们只问你,勒死张强的尼龙绳在哪里?那张票据是怎么回事?”
王虎的身体晃了晃,嘴唇哆嗦着,却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沉默不语。
林砚知道,王虎虽然心理防线松动,但还没到彻底崩溃的地步,必须找到那张票据的源头,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才能让他无从抵赖。
“李队,这里交给你,我带苏晓去红泥村,顺着票据线索排查。”林砚站起身,沉声道。
“放心去吧,我盯着他!”李建国点点头,目光紧紧锁住王虎,“你最好想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林砚和苏晓驱车再次赶往红泥村。此时已是上午,雨后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给这个偏僻的村子镀上了一层暖意,但两人心中却丝毫不敢放松。
红泥村不大,只有一条主街,沿街分布着十几家店铺,有小卖部、饭馆、修车铺,还有一家农资店。那张残留的票据上只有“红泥村”和“19:30”的字样,没有店铺名称,想要找到源头,只能一家家排查。
“我们分工合作,你查东边的几家,我查西边的,重点问昨晚七点半左右,有没有人买过需要开票据的东西,尤其是货车司机或者和张强有关的人。”林砚对苏晓说道。
“好。”苏晓应下,立刻朝着街东头走去。
林砚则从街西头的小卖部开始排查。小卖部的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大爷,正坐在门口抽烟。
“大爷,您好,我们是刑侦大队的,想向您打听点事。”林砚出示了证件,把那张残留的票据照片递了过去,“您看一下,这张票据是不是您店里的?昨晚七点半左右,有没有人在您这儿买东西开了票据?”
大爷接过照片,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摇摇头:“不是我这儿的,我这儿的票据是红色的,而且字比这个大。昨晚七点半那会儿,店里没什么人,就一个老太太买了包盐,没开票据。”
林砚点点头,谢过大爷,又去了旁边的饭馆。饭馆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在收拾碗筷。
“警官,你们找我有事?”女人看到证件,脸上露出一丝紧张。
“我们在查一桩案子,想问问您,昨晚七点半左右,有没有顾客在您这儿消费,并且开了票据?”林砚再次拿出票据照片。
女人仔细看了看,笃定地说:“不是我的票,我这儿的票据有店名,而且是复写纸的。昨晚那个点,店里就两桌客人,都是村里人,吃完就走了,没人要票据。”
林砚继续排查下一家,是个修车铺。修车铺老板是个壮汉,正在修理一辆自行车。听完林砚的问题,他接过照片看了一眼,立刻说道:“这票据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是村东头农资店的!他们家的票据就是这种白色的,字体也差不多。”
“农资店?”林砚眼睛一亮,“您确定吗?”
“差不多,我前几天去买化肥,他们给开的票据就是这样的,就是比这个完整。”修车铺老板肯定地说。
林砚连忙谢过他,立刻朝着村东头的农资店跑去。苏晓刚好也排查到了街东头,看到林砚急匆匆的样子,迎了上来:“有线索了?”
“嗯,可能是这家农资店的,我们进去问问。”
两人走进农资店,店里摆满了化肥、种子、农药等物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在柜台后算账,看到两人进来,抬头问道:“两位想买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