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笑了笑,又从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这是我整理的受害者尸检细节,周明远如果有外伤,很可能会在这些部位留下痕迹。”她顿了顿,补充道,“李队已经跟省厅申请了,说要跟你们一起去——他说你第一次带队跑这么远,他不放心。”
林砚心里一暖。李建国以前总说他“毛躁、爱搞新花样”,可现在,这位老刑警却愿意放下南州的工作,陪他去千里之外的沙漠追凶。他攥紧水壶,点了点头:“告诉李队,二十分钟后在省厅门口集合。”
从南州到酒泉,火车转汽车,整整走了三天。抵达酒泉时,天刚蒙蒙亮,当地派出所的老张已经在车站等他们了。“林警官,你们可来了。”老张搓着冻得通红的手,“周明远的货车我们找到了,在酒泉往西五十公里的废弃矿场里,车钥匙还插在上面,就是人不见了。”
“矿场附近有什么?”林砚坐进警车,目光扫过窗外荒凉的戈壁。地面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积雪,远处的沙丘在晨光下泛着冷白的光。
“往南是祁连山,往北就是罗布泊无人区。”老张叹了口气,“我们排查了附近的牧民,有人说前天下午看到过一辆蓝色货车往罗布泊方向开,跟周明远的车一模一样。那地方连骆驼都不愿一去,没水没粮,他去了就是送死。”
“他不是去送死,是想越境。”林砚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点,“罗布泊西北方向有个废弃的边境口岸,以前是走私通道,周明远肯定是想从那里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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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废弃矿场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周明远的蓝色货车歪歪扭扭地停在矿场的空地上,车斗里的百货散了一地,车门敞开着。林砚戴上手套,钻进驾驶室——方向盘上落了一层薄灰,仪表盘旁放着一个空的矿泉水瓶,瓶身上印着徐州某超市的标签,还有半包没吃完的面包,已经硬得像石头。
“车是昨天下午停在这里的。”李建国蹲在车轮旁,用手指捻起一点沙土,“沙粒只覆盖了车轮的三分之一,说明停放时间不长。而且你看,车轮印往罗布泊方向延伸,痕迹很深,应该是满载着水和食物出发的。”
林砚走到车斗旁,仔细翻看散落在地上的百货——大多是棉衣、棉鞋,还有几箱方便面。他突然注意到,有一箱方便面的包装被撕开了,里面少了五包,而旁边还放着一个空的水桶,桶底有残留的水渍。
“他带走了至少五包方便面,还有一桶水。”林砚站起身,望向远处连绵的沙丘,“沙漠里白天温度能到十度,晚上能降到零下十五度,他穿的还是单衣,肯定会找有水源、能避风的地方落脚。”
“可罗布泊那么大,怎么找?”老张皱着眉。
林砚没说话,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放大镜,蹲在地上仔细观察车辙旁的地面。突然,他停在一处有骆驼刺生长的地方:“你们看,这里的沙粒比其他地方湿,而且骆驼刺的根部有新鲜的折断痕迹——说明附近有地下水,周明远肯定会来这里补水。”
李建国凑过去看了看,又用脚踩了踩地面:“没错,这地方的沙子踩上去发沉,下面应该有浅层地下水。我们顺着车辙往这个方向追,不出二十公里,肯定能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