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松了口气,看了眼天上的太阳,已经快中午了。他掏出纸巾擦了擦手上的煤灰,跟王队长说了声谢谢,便带着赵刚往平阳县公安局走。
自行车在乡间小路上颠簸,赵刚被两个队员夹在中间,头埋得很低。林砚骑在最前面,风从耳边吹过,他想起张兰父母得知女儿死讯时的样子——母亲哭得瘫在地上,父亲红着眼眶,反复问“我女儿那么乖,咋就没了”。
“赵刚,”林砚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赵刚耳朵里,“你知道张兰出来打工是为了啥不?她弟弟得了白血病,她想多赚点钱给弟弟治病,你倒好,为了赌债,为了自己的私心,把她杀了,你对得起她吗?对得起她爸妈吗?”
赵刚的肩膀猛地一颤,眼泪突然就下来了,滴在沾满煤灰的衣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子。他没说话,只是头埋得更低了。
回到平阳县公安局,林砚立马安排队员给赵刚做笔录。赵刚这次没再狡辩,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全部经过——他欠了赌债,想让张兰跟他一起逃到外地,张兰不同意,还说要去报警,他一时激动,推了张兰一把,没想到张兰后脑勺撞到了石头上,当场没了气。他害怕被抓,就把张兰的尸体拖到铁路边抛了,自己骑着自行车逃到了平阳。
“我还以为能躲过去……”赵刚说完,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我对不起张兰,对不起她爸妈……”
林砚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同情——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更何况是一条人命。他拿起笔录,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便跟平阳县公安局办理了交接手续,准备带着赵刚回南州。
临走前,王队长送他们到门口,拍了拍林砚的肩膀:“林警官,这次多亏了你,不然这案子还不知道要拖到啥时候,有空来平阳,我请你喝酒!”
“一定。”林砚笑着点头,转身坐上了警车。
警车缓缓驶出平阳县公安局的院子,林砚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拿出笔记本,在“铁路沿线抛尸案”后面打了个勾,又在旁边写了一行字:“抓获嫌疑人赵刚,下一步核实团伙信息,准备打击拐卖团伙。”
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落在笔记本上,林砚的心里踏实了不少——这起案子,终于有了交代。但他知道,这还不是结束,赵刚供出的拐卖团伙,还有父亲那起未破的仓库纵火案,都在等着他去查。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开始盘算下一步的计划——回到南州后,先提审赵刚,把拐卖团伙的信息摸清楚,然后跟市局汇报,联合邻省警方,一起把这个团伙端了,不能再让更多的人受害。
警车的引擎声平稳而有力,朝着南州的方向驶去,车窗外的风,似乎也没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