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放下笔,身体微微前倾,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在你家后院的荒地里,发现了大片这种狗尾草,跟操场埋尸点的一模一样。更巧的是,你这双胶鞋的鞋缝里,卡着的草屑,经过比对,就是这种狗尾草的草籽。”
他顿了顿,看着陈峰越来越慌乱的眼神,继续说:“你说你那天走小路去亲戚家,可那条小路两边种的都是玉米,根本没有狗尾草。反倒是市一中操场西北角,埋尸点周围全是这种草——陈峰,你到底是在亲戚家门口待了一下午,还是在操场里埋了个人?”
这句话像一颗重锤,狠狠砸在陈峰的心上。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惊恐,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不是我……”
“不是你?”林砚拿起另一份笔录,是从陈峰邻居那里取的证,“你邻居说,九月十三号下午三点多,看到你背着个铁锹出门,问你去干啥,你说去挖点土修院墙。可你家院墙好好的,根本不用修。后来我们在你家柴房里找到了那把铁锹,铁锹头的泥土里,不仅有操场的沙质土,还有一点被害人的血迹——DNA比对结果,刚送过来。”
林砚把DNA鉴定报告放在陈峰面前,红色的“比对一致”四个字格外醒目。
陈峰盯着那份报告,足足看了半分钟,突然双手抱头,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刚才的镇定和嚣张全没了,只剩下无尽的恐慌和绝望。他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滴在冰冷的审讯桌上。
“我说……我说……”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是我杀了她,是我埋的……”
林砚没打断他,只是示意记录的民警加快速度,把每一个字都记下来。
陈峰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在回忆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我早就跟刘梅说了,让她跟我处对象,她不同意,还说我是地痞流氓,到处跟同学说我坏话……九月十三号那天下午,我在操场角落堵住她,又跟她提处对象的事,她不光不同意,还拿石头砸我,骂我不是好人……”
他说到这里,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双手用力拍着桌子:“我气不过!我就推了她一下,谁知道她没站稳,后脑勺磕在石头上,一下子就不动了……我当时吓懵了,就想着不能让人发现,正好操场西北角有片空地,我就跑回家拿了铁锹,把她埋在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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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的时候,你有没有动过她的东西?”林砚追问,生怕遗漏关键细节。
陈峰摇着头,眼泪还在往下掉:“没有,啥都没动,我埋完就赶紧跑了,之后天天睡不着觉,总怕被人发现……警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林砚看着他崩溃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轻松。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凶手的忏悔再深刻,也换不回女孩的笑容。他起身走到门口,喊来两名民警:“把他带下去,按程序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