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噙霜，你给我听好了。”

“从今日起，收起你那些魑魅魍魉的心思！收起你那些见不得光的伎俩！”

“明兰，是老身寿安堂的人！她的生死安危，自有老身看顾！”

“你若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老太太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杀意，“老身拼着盛家名声不要，拼着这张老脸豁出去，也要将你这些年做的孽，桩桩件件，查个水落石出！连同你那个好女儿墨兰，一起清理门户！送你们母女，去该去的地方！”

“别以为老身是在吓唬你！老身活到这把年纪，手上沾的血，比你见过的都多！捏死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清理门户”四个字，裹挟着冰冷的杀意，如同万载寒冰，瞬间将林噙霜冻结在原地！她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老太太那张布满皱纹却威严如狱的脸，看着那双毫无温度、只有冰冷审判的眼睛，一股灭顶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她知道，老太太不是在说笑！她真的做得到！为了那个贱丫头，她真的会豁出去一切！包括盛家的脸面！

“听清楚了吗？”老太太的声音如同寒铁相击。

“听……听清楚了……”林噙霜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濒死的颤抖，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妾身……谨记老太太教诲……绝不敢……绝不敢再犯……”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屈辱和刻骨的恐惧。

“滚回你的栖霞阁去！”老太太直起身，如同驱赶一只肮脏的苍蝇，“闭门思过！抄写《地藏经》千遍！为你手上那些枉死的冤魂超度！没有老身的允许，不许踏出栖霞阁半步！更不许再见老爷！”

林噙霜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逃离了寿安堂佛堂。外面温暖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刺骨的冰寒。老太太那番话，如同淬毒的冰锥，深深扎进了她的灵魂，让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她扶着廊柱，大口喘息，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恨意如同毒火在胸腔里疯狂燃烧，几乎要将她焚毁！盛明兰！老虔婆！她恨！她好恨！可那灭顶的恐惧，却如同沉重的枷锁，死死禁锢着她疯狂的念头。她踉跄着，如同失了魂的躯壳，一步步挪回那座华丽的囚笼——栖霞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