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痛,也能长出眼睛

“让小芸以个人名义,立刻组织一场线上‘倾听回溯训练营’。不定主题,不设门槛,只邀请全国各地的中学记忆合作社代表参加。”苏霓顿了顿,补充道,“内容只有一个:闭上眼睛,聆听十年前,我们第一批‘记忆委员’留下的原始录音片段。”

通知的末尾,苏霓亲手写下了一句话:“我们不是要教你们怎么说,而是想帮你们听清,自己究竟为什么而说。”

这根引线,点燃的却不是炸药,而是灯芯。

报名通道开放不到一小时,一个意想不到的ID主动联系了林晚。

那是M00011号档案的持有者,第一代“记忆委员”中的核心成员。

“苏霓的动作我们看到了。我们也正在组织内部复盘会,主题是‘叙事的边界与责任’。”

与此同时,在更为宏大的棋盘上,另一只手也悄然落子。

陆承安看着情报分析报告中“代际审判”这个刺眼的词,眉头紧锁。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以“正义”为名的家庭内部清算一旦蔓延,其破坏力将远超任何外部攻击。

它将从根基上瓦解家庭信任,进而激化社会对立情绪。

他没有声张,而是拨通了一个加密线路。

几天后,省司法厅悄无声息地发布了一份《关于引导未成年人参与公共叙事的若干指导性意见》。

文件措辞温和,通篇都是“鼓励”、“提倡”、“保护”,却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明确了一条红线:“鼓励未成年人记录与表达,但在涉及具体个人、可能引发名誉侵权的公共发布中,禁止指名道姓地进行公开指控。”同时,文件宣布设立一条专门面向青少年的心理与法律援助绿色通道。

这看似波澜不惊的一纸公文,却像是在平静的海面下,为未来可能到来的风暴,预先埋设了一排坚固的防波堤。

而在代码的世界里,许文澜的动作更为直接。

她远程接入了那个“回声击石”合作社所使用的平台日志系统——一个基于“记忆信托”早期开源白皮书搭建的简陋版本。

她一眼就发现,平台的管理员,也就是那个高一男生,私自关闭了至关重要的“极端情绪预警”和“监护人确认”模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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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选择粗暴地直接修复漏洞,那只会激起更强的逆反。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轻盈地跳跃,向那个开源项目的GitHub主页提交了一个版本更新。

更新日志里只写着“优化用户体验”,但实际上,她植入了一枚“精神抗体”——一个名为“共情衰减提示”的新功能。

当任何用户连续录制或上传超过三段纯负面或攻击性叙述时,系统不会阻止,但会自动在屏幕上弹出一行来自初代“记忆委员”的匿名留言:“我曾经也觉得全世界都欠我家一句道歉。后来我才懂得,真正的力量,不是让别人偿还,而是不让仇恨,再传给下一代。”

风暴的中心,那所西部小城的中学,迎来了赵小芸。

她没有带任何团队,也没有拿任何录音设备。

她甚至没有走进教室,而是将报名的几十个孩子带到了空旷的操场上,给每人一盒粉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