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连灵魂都被冰封的“安宁”感笼罩了她,
虽然身体依旧虚弱冰冷,但那濒临崩溃的痛苦和窒息感,却如同潮水般退去,
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指尖,那里除了女儿冰凉的小手,什么都没有。
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救命的冰凉气息,正是从她体内……
或者说,是从她与女儿相连的指尖,逆向传递过来的。
毡帐外,正在用积雪擦洗手臂伤口的巴特尔动作猛地一僵,
他那被腐殖粘液灼烧得焦黑溃烂的伤口处,
一股深入骨髓的麻痒刺痛感如同跗骨之蛆,让他烦躁不已。
但就在他烦躁地想要抓挠时,一股同样微弱的冰凉气息,
毫无征兆地从伤口深处弥漫开来,那股麻痒刺痛感如同被投入了冰水,
瞬间被冻结、平息!
伤口边缘那不断渗出的、带着腐殖恶臭的黄水也瞬间凝固、结痂,
虽然伤口依旧狰狞,但那持续不断的折磨感却消失了,
巴特尔愕然地看着自己手臂上那瞬间结痂的伤口,
又猛地抬头望向营地中央那口刚刚被挖开积雪、露出黝黑井口的“沉眠之井”,
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茫然,难道……是先祖的守护之力显灵了?
同样的情况发生在营地各处。
那些被腐殖粘液灼伤、被冻伤、在迁徙中摔伤扭伤的牧民,
都在这同一时刻,感受到了伤处传来的、那股驱散痛苦的奇异冰凉,
虽然伤势并未痊愈,但那折磨人的痛楚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抹去,
哈尔查背靠着冰冷的岩壁,身体突然像触电一样猛地一颤,
他那早已被岁月侵蚀得枯槁不堪的身体,仿佛在这一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击着,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而与此同时,那原本如同冰锥穿刺般的剧痛,
却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迅速被一种更深沉、更绝对的冰冷所覆盖、冻结。
这种冰冷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他的身体完全失去了对疼痛的感知,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连思维都仿佛被冰封的奇异“安宁”。
哈尔查那原本浑浊的老眼,在这一刻突然瞪大,布满血丝的瞳孔中充满了极致的惊骇!
他似乎无法相信自己所感受到的一切,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是如此的陌生和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