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边身体都麻了，耳中一片尖锐的嗡鸣，什么都听不清。

他茫然地环顾，眼前像是蒙了一层血雾，模糊不清。

刚才那无声的恐怖爆炸带来的冲击，如同巨锤砸入灵魂深处，让他的思维都出现了断层。

“咳……咳咳咳……”

角落里传来剧烈的咳嗽，是被冲击波震飞撞在岩壁上的图娅，

她死死护着怀里的阿雅，小女孩被吓得连哭都忘了，只会小嘴大张着无声地颤抖。

图娅嘴角有血丝渗出，但更严重的是脏腑的震荡和失聪。

更多的人陆续挣扎着从掩体后、碎冰堆下爬起，

他们大多带伤，耳朵流血，面色惨白如鬼魂。

几个靠近坑洞的牧民伤势更重，被飞溅的能量碎片（实质化的空间湮灭碎屑）波及，

身上出现可怕的撕裂状伤口，伤口边缘呈现出诡异的焦黑和石化迹象。

但奇迹般地，除了最早被吸干成为古神意志载体的卡珊卓外，

没有任何人在刚才的混乱风暴中直接死去，连那些被腐殖触手灼伤的人，

伤口上蔓延的暗红污秽也停止了扩散，如同失去了源头活性的普通坏死组织。

然而，所有人都像是被吓傻了，没有人去查看伤势，没有人说话。

惊恐的目光呆滞地投向那个坑洞的方向，那里已经彻底变了样。

原先直径近两米的、通往污秽地狱的洞口，被扩大了数倍，

洞口边缘的岩石呈现出熔融后急速冷却的玻璃态，

覆盖着一层病态、油滑、散发着微弱腐殖余臭的暗红色焦化结晶壳。

洞口深处一片深邃的漆黑，仿佛连最微弱的光线都无法逃脱吞噬。

那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煞恶臭已经大幅消散，

被一股强烈的、带着金属铁锈气息的臭氧味（强能量湮灭后的残留）所取代。

但弥漫在空气中那种空间破碎、法则扭曲后的不稳定感，

混合着某种更深层次的、冰冷的死寂气息，

让那片区域如同一个刚刚结痂的巨大伤口，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所有人紧绷的神经。

坑洞周围，那些狂舞的腐殖触手早已消失无踪，连残骸都未留下，如同从未存在过。

角落里的老萨满哈尔查勉强拄着骨杖，佝偻的身体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带着血沫。

刚才那场神性冲突的余波对他来说负荷太重了。

但他浑浊的、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那个扩大了、覆盖着焦红晶壳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