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值云点头:“看来此贼专门针对独身一人的女子下手。这杨婆,必定是经过长期踩点。至于画秋,很可能只是偶遇,属于随机作案。我原以为此贼就住在太平坊一带,可这第二起案子竟发生在十八里铺,这范围未免也太广了。”
沈悦紧紧的皱起眉头,一脸愤懑:“我只怕,还会有第三起案子发生。”
李值云深吸一口气:“着实如此,现在当务之急,恐怕要张贴布告,提醒女子们务必结伴而行,夜晚锁好门窗。”
沈悦的双颊颤了颤,又要掉下泪来:“如此一来,广而告之,画秋的名声可就全完了。”
李值云冷言冷面的说道:“没道理因为她一个,再误了更多人。不小了,总该学着长大。自己种下的恶因,总要自己承担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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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悦有些不愿意了:“道理归道理,可是司台,您这话说的叫人生气。这是画秋种下的恶因吗?难道不是贼人?”
李值云捩了他一眼,厉声斥道:“事发之时,你在何处?为人师长,就这样看顾徒儿的?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最近在做什么,只顾着风花雪月,一应的责任全忘了!”
挨了训斥,沈悦无话。
他还能说什么呢?连他自己都清楚,田画秋遭此横祸,自己这个当师父的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他咬了咬牙,垂下泪来,满心为田画秋的未来担忧。时下,只期望她能宽心以待,再尽早抓到贼人。
踏进京城,李值云便与京兆府商议妥当,全城张贴布告。
安排好后,这便驱马,与沈悦一起赶到了田画秋所住的医馆。
进来病房的时候,小豌豆正趴在床前,给田画秋讲笑话。小东西把自己笑劈叉了,田画秋还是一副呆呆滞滞的模样,只靠在那枕头上,看着窗外的枯树出神。
李值云坐了过来,伸手抚了下她的脑瓜,柔声问道:“在想什么呢?”
田画秋蠕了蠕嘴唇,可却没有力气吐出话来,只是如神游太虚一般,三魂七魄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罢了,这也属于自愈的一个过程。强行叫她面对现实,只会让情况恶化。
小豌豆见势,就滚到了师父的怀里。撒娇撒痴,到处打滚,好生自然。
沈悦看在眼里,心中又涌起了一种后悔的情绪。
男师父,女徒弟,有男女大防限制着,根本无法做到像她们那样亲昵。
说的再好,很多时候不及一个拥抱。
画秋从小就没了娘,她也是需要抱抱的吧?可是曾经,自己为什么没有意识到这点,那样唐突的认下了她。
现在可好,莫说叫她在身上打滚拥抱了。伤在那种地方,连一句关切的话都没法儿问。
哎……沈悦叹了声气,“李司台,能出来一下吗?”
李值云闻声,把小豌豆从大腿上取下来,放置在被子上再拱拱肚肚,适才走到了病房之外。
“属下想着,以后叫画秋跟了您吧?自然了,如果她还愿意留在冰台司的话。”
李值云笑了:“辞呈我不批,她永远都是冰台司的人。至于换师父,我真好奇你在乱想什么?难道说,这是另一种引咎辞职?”
沈悦搓了搓鼻子,小声道:“属下瞧着,您和豌豆亲昵,我就觉得,画秋应该也需要呀。再说刘晃和岁丰师徒,爷俩一有时间,就喝杯小酒,再聊些男人之间的话题,勾肩搭背的,有时还以哥们相称,也很亲昵。可我呢……我与画秋男女有别,莫说肢体接触了,连话都得掂量着说。近也不是,远也不是,实在是为难呀。”
李值云先是一笑,而后凝起眸子:“你说的,倒也在理,姑娘家家的,很多话确实不方便和男师父说。诶,早前咱们怎么没想到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