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双目惊恐,缩着脑袋,纷纷扬扬的白雪揉乱了她的额前刘海:“可是,可是,你不就是官吗?”
沈悦掏出铜板,买了一串糖葫芦递给小曼:“今个儿休沐,不是官了,只是在盐场干过苦力的沈三。”
小曼笑了,试探着咬了一口糖葫芦上的脆冰糖:“那也就是说,你放过我了?”
“我也没逮过你呀!”沈悦耸耸肩膀,推着小曼往前走,“你呀,也算是不打自招。盐场是丢盐了,可报案地是在定边县,又没报到京里来。我既不用管,更无权管啊。”
小曼恬笑着转眸,映上了沈悦的招牌式笑容:“那也就是说,你不想伤害我?”
沈悦噗嗤一笑:“应该是。”随后朝她挤挤眼睛,“凶宅都敢买啊?小丫头挺大胆。”
小曼一哼:“你不也要买吗?”
沈悦晃晃身子:“我男子大汉的,鬼见了都怕。倒是你喔,以后晚上睡觉可要小心了。”
小曼嘁地一声:“少吓我了!相对比无家可归,租住在外,我宁愿有个自己的小狗窝。哪怕它晚上热闹点,我也不怕。”
沈悦笑得眼睛都弯了,朝她调皮地皱了皱鼻子:“好了,今儿个咱们重逢,又赶上你安家的好日子,可得好好庆祝庆祝。跟哥说,想吃点什么?”
小曼抬手一指,指向了路边的安芙楼:“那今日,我可要好好宰你一顿。”
选了个临窗的位置,脸对脸的坐下,小曼一边看着窗外鹅毛大雪,一边戳了戳沈悦的手背,“沈三,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官匪殊途。除非,你愿意和我交换秘密。”
沈悦坏笑着眯起眼睛,上半身微微往前一倾:“好狡诈的丫头!说吧,你想知道什么秘密?”
“呃……”小曼搓着手指,小声问道:“你家长官只是一介女流,你为什么甘心在她之下?有没有想过,取而代之?”
沈悦无奈托腮:“我这样说吧,她曾为某届女举一甲,深得陛下青眼。而我,只是明法科的三甲罢了。三甲啊,根本就排不上数,可如今呢,我已然比同届的二甲进士,都要混得好了。所以说啊,知足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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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曼有点意外:“我好少在男人口中,听到知足常乐这四个字。他们一个个都是又争又抢的,永无尽头。”
沈悦耸肩:“没必要,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就铺多大的摊子,位高权重的,未必就是好事。我这人啊,最大的好处就是识趣,若不然,徐少卿和李司台,也不会放心用我。”
小曼笑了,眸光闪闪:“诶,在这点上,我跟你有点像啊。”
沈悦噗嗤一声:“是么?”
小曼点了点头:“当然了。比方说孟姐吧,她其实是很难相与的。之所以用我,也是因为我听话识趣,从不多说多问,知进退。”
沈悦抖了抖眉头:“那你这个孟姐,最近干嘛呢?她的通缉令,还在大街上贴着。”
小曼摆手:“我要说我不知道,你信么?她带我来了京后,就盘下来一家破烂客栈,叫我和张厨子经营者,自己个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这几个月,她也不来收账,那我就支了公银,过来买房子咯。”
沈悦捶桌大笑:“你啊你,当真大胆!要是被她发现,皮给你扒了。”
小曼晃头:“我管她呢!这点钱,本该就是我的分成,先前一直押着不给,大不了撕破脸呗。反正,我已经人到京城,天高海阔了。”
沈悦一脸赞许的点了点头:“这样想,就对了,从今往后,你可以重新开始了。”
小曼亮起眼睛:“我真的能重新开始吗?”
沈悦伸出手去,戳了戳她的脸蛋:“当然能了。你本身就是为了逃出贱籍,才暂时跟着她的。我想,这只是权宜之计,你和那些人,本来就不是一路的。”
小曼颇为鼓舞的点头道:“沈三,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买房子这事,连张厨子都没告诉,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沈悦脆生生的打了个响指:“快点吃饭!等吃完了,咱们立马把新房打扫出来!”
“好!”
两人欢欣鼓舞的碰了碰拳,美滋滋的吃完饭后,就扛着新买的扫把拖布,冲进了这方小院。